太阳直射南回归线,然后,就应该回归——一直往北,直到夏至日直射北回归线了。
北京的这一天,黑夜最长。早6:40我出门上班的时候,还繁星漫天呢。
北京居民传统的风俗是这一天要吃饺子。所以,等上完第一节课,打开手机,发现朋友圈里都在提醒今天要吃饺子,据说,如果这一天不吃饺子,今年的冬天就会被冻掉耳朵。但今天气温十一度,跟记忆中寒风呼啸、白雪皑皑的天气大相径庭。中午在操场上遛弯时,煦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东风拂面,竟然产生小阳春的错觉。
我想,要是晚饭去饭店吃饺子的话,很有可能根本就买不上,因为有一年我们一家三人直到晚十点半才排队吃上饺子——要不,就去超市里买些速冻饺子吃吧——我的生活好像从来和精致无关,和各种仪式无关。
操场的边上有几棵大树,大树上有几个鸟窝。现在,在这里能看到的鸟就只有黑白花的喜鹊了。喜鹊们常常在校园踱步,学生、老师走近它们,差不多要踩着它们的时候,它们才稍微扇扇翅膀,跳出几步去。
虽然已是第二次教授《三国演义》,但依然觉得自己对文本的解读不够,所以,讲的不够深入、不够有趣,学生也有好多不爱听。嗯,也不爱读《三国演义》。所以,边遛弯边思索着到底下一次讲时,自己该讲授什么内容,用什么样的方式讲。我当然也有一种使学生感觉有趣,也能学习一些的方式方法,但总感觉这样不能带他们进入文本深处,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自己生命中所剩下的越来越缩水的岁月。
如果,如果我是提托诺斯呢,我就不惧怕无数岁月蹉跎。
很多年前,那个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导购,就热情地招呼我:“大姐”。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真想怼一句:“咋那么不礼貌呢?我都88了,你应该叫我奶奶。是不是我太显年轻呢?”但天生的胆小怕事使得我保持了沉默。
我对别人无意之间老化我的话非常敏感。可能是我长得比较急吧。
明天始,黑夜该越来越短,白天该越来越长了。虽然我明白未来的数九天气里,一定会有大雪纷飞,河面上会结厚厚的冰层,但我已预想了整个春天的花红柳绿和繁盛的诗歌——仿佛一切都会重来。
有人问提托诺斯最想干什么?他用苍老的声音回答:“我想死。”
对大地来说,最美的事情是轮回,对人类来说,最大的悲剧是永生吧。死亡,也许是上帝给人类的最好的礼物。
下班到家晚六点。我去买了韭菜、饺子粉、豆瓣酱、鸡蛋。今天准备好好包几个饺子给我一个人吃——先生和孩子都没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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