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南阳镇是个名副其实的水乡,它因水而生,与水相伴,水赋予了故乡独一无二的灵性,也始终守护着故乡的和谐与安康。
我出生在水乡,又在水乡长大,从小就逐水嬉戏,家后面就是举世闻名的京杭大运河。说到了运河,自然会想起那些与运河相关的事儿。小时候,我并不觉得运河有什么了不起的,认为它就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河。
由于我自幼手脚不甚灵便,祖父母通常都不让我到运河边玩,即便运河就近在咫尺,即便小伙伴都在河边玩得不亦乐乎。后来,随着我的身体渐渐茁壮,祖父母也慢慢地将我散养起来。九十年代末的运河岸还未修整,石头与泥土混搭,蜿蜒曲折参差不齐。我记事时,河水就已经被污染了,那臭名昭著的“纸浆水”早就让我知道了厉害,真可谓是又脏又臭。起初还好,河水还能看到真色,气味也并不那么难闻。仔细想想,那时的运河也有不少看点。
那时运河上最常见的便是船来船往,大船小船、木船铁船,在运河上比比皆是。当时的运河还是故乡的交通要道,是客运和货运的“主动脉”,是百舸争流的聚集地;那时运河上还有撒网放鹰的,这可是我和小伙伴最爱看的,一艘小木船在河上晃晃悠悠,渔夫在船头上大显身手,我们一见到鱼鹰扎猛就有种想下河游泳的冲动,别提有多过瘾了;那时运河边时常有洗衣服的大妈,她们往往拿着一根棒槌在岸沿儿上敲打衣服,那声音“叮叮当当”,时而平和舒缓,时而亢奋激昂,说不上好听,但也挺和谐……没过几年,河水彻底面目全非了,变得叫人不敢靠近,也不想靠近。
进入了二十一世纪,南阳镇有幸搭上了旅游大开发的快车,大运河也迎来了改头换面的时机。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正在读初中,运河开始了修整。河岸采取分段施工的办法,首先在河道上打上了几个坝子,用于封堵河水,然后将一段河道抽干清淤,随即开始修复河岸。修复河岸相对来说是个大工程,其间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当时,一块块大石头被大船从外面运到故乡,再由小型四轮车转运到施工的岸边,后经工人师傅用脊背背至指定位置、砌好,着实要靠功夫,要有耐性。修整故乡的那一段运河前后用了大概一年多的时间,我高考那年运河的修整工作才算告一段路。
修整后的运河蔚为壮观,河道凹凸有致连绵不断,小桥精神抖擞遥相呼应,岸柳迎风招展落落大方,关键是运河的水变清了,河水味儿也回归了自然。为了进一步保护好故乡唯一的“世界文化遗产”,这时的运河已不再是主要的交通航道,运河上的船只明显的少了又少,几乎见不到了大船。修整后的运河更美了,焕发出一种崭新而独特的魅力,那时我的祖父午后喜欢到运河岸边坐坐,搬一马扎,抽上两支香烟,与河上过往的船儿会面,与岸头漫步的人儿聊天,我时常跟在他老人家的身边,我喜欢瞅一瞅河里的鱼,寻一寻捕鱼的鹰,清澈的河水在夕阳下更加的明丽宜人。
后来,我到鲁桥镇读高中,便与运河的水聚少离多,只有在每月大休时才能回故乡一趟,才能有机会跑到自家屋后看一看运河,也看一看运河里的人影,看一看自己渐渐褪去青涩的模样……夏时看运河的波涛汹涌,冬日看河面的十里冰封,看着自己渐行渐远的童年在运河水里荡漾,看着自己悄然而至的成年在波涛里翻滚,就这样,运河的水看着我长大了……
现如今,我已步入了而立之年,在外打拼的我每隔数月才能回乡探望一番,每每都要在运河岸边伫立许久,我习惯了随那拍岸的浪涛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回味家的幸福,回味亲人的疼爱,回味故乡最纯最真的情……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而今的我才真正咂摸出这两句诗的味道,运河的水,故乡的水,情感的水,时时萦绕身旁,常常溢满心房!
作者简介:
马加强,31岁,济宁微山县人,残疾人写作爱好者,济宁市散文学会会员、微山县作家协会会员,擅长于散文、诗歌的创作,陆续有作品在“今日微山”、“济宁日报”、“济宁晚报”、“微山湖文学”等报纸刊物上发表,并有多篇作品在中国残疾人杂志及各个省市的残疾人文学杂志上刊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