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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巴洛克大师:鲁本斯的圆环与“格列柯隐流线”对比(《画面结构

22、巴洛克大师:鲁本斯的圆环与“格列柯隐流线”对比(《画面结构

作者: 孤鹰寒鸦 | 来源:发表于2023-01-26 11:00 被阅读0次

    22、巴洛克大师:鲁本斯的圆环与“格列柯隐流线”对比(《画面结构与人类视野》之22)

    上一节讨论卡拉瓦乔的艺术风格,总结了三个特征,一个是“卡拉瓦乔的圆环”,再一个是“卡拉瓦乔的明暗对比”,最后是“卡拉瓦乔的感官真实”。

    前二个特征被巴洛克风格所发扬光大,尤其巴洛克大师,比利时画家鲁本斯(1577-1640)继承了“卡拉瓦乔的圆环”风格,而另一个巴洛克大师,荷兰画家伦勃朗(1606-1669)则继承了“卡拉瓦乔的明暗对比”,使这二种风格成为巴洛克绘画的典型特征。

    二人都生活在被称为欧洲低地的北方,鲁本斯比伦勃朗年长近三十岁。

    鲁本斯二十多岁的时候到过意大利,据说鲁本斯十分崇敬米开朗琪罗,应该临摹过他的作品。在意大利罗马,鲁本斯应该跟卡拉瓦乔和卡拉奇都接触过,据说他也很喜欢卡拉瓦乔的自由而自然的风格。

    在卡拉瓦乔去世的前一年,鲁本斯离开了意大利,但显然他已经深得卡拉瓦乔的艺术真髓,尤其是“卡拉瓦乔的圆环”风格。

    贡布里希《艺术的故事》P399有图256,是鲁本斯所作的《加冕的圣母,圣婴及其圣徒》。

    在这幅作品上,我们可以看到“圆环”风格的典型特征。首先是人物形体,从头部,脸颊到胸腹部和上下肢,每个部位几乎都像一个小圆环。

    鲁本斯作品的人物脸部,尤其是女性的脸蛋,婴儿或者小天使的脸蛋,都是圆嘟嘟的。接着,就是他们的上半身,尤其是女性的乳房,人们的胸部,隆起的腹部,肌肉高耸的臀部,以及上肢的二节,和下肢的二节,都各自呈现圆环状。而所有人在整个画面上,又构成一个大型圆环,整个画面看上去,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玩过的那种一根铁钩推动,朝前滚动的圆环!

    大圆环的局部,是一个个小圆环,可以说圆环套圆环,一圈又一圈,这样,画面就难以呈现典雅静穆的古典美,倒像是一个永恒的动态。

    就鲁本斯的这幅画而言,画面的大圆环,看上去明显是按逆时针旋转的,虽然在画面左侧有人伸手朝向圣婴,好像在给圆环施加顺时针之力,但以圣婴和圣母,及其右侧多人的身体倾斜方向看,圆环明显是转向逆时针方向的。

    而且圣母头顶上,凌空而落的小天使身体倾斜方向,也在推动大圆环朝向逆时针。

    这幅图的画面分为上下三层,其中底层基础部分占据空间最多,中间层上的圣母和圣婴居画面正中的“圣母之位”,二侧都有人,形成一个对称结构,最上层则是来自天堂的小天使。

    画面有一束光来自圣母的左后方,也就是画面的右后方,明显是伴随从天而降的天使而来的。这是天上的神光,照亮了圣母圣婴和他们周围的人。

    但位于底层的人,他们身上所反射的光似乎不完全是来自天上的神光,好像他们除了沐浴在天上神光之外,还有另外的光源来自画面正前方,这使得这些人身上没有影子,或者影子的方向跟神光来源不一致。

    不知道鲁本斯在这幅画的用光处理上,是不是有刻意安排,还是他仅仅本着自己的审美趣好而作画。但非统一光源的处理,而且整个画面缺乏明显的明暗对比,这都不符合“卡拉瓦乔明暗对比”原则。这说明,鲁本斯只钟情于“卡拉瓦乔的圆环”,而没有太在意明暗对比。

    虽然鲁本斯没有遵循卡拉瓦乔的单一光源原则,但也没有像格列柯那样,使得画面个体各有自己的独立光源。鲁本斯的画面似有后方来光和前方来光,但整个画面的光亮还是和谐的,一体化的,加上画面整体的大圆环结构,更加强了画面的整体紧凑性,这也是卡拉瓦乔画面紧凑的倾向。

    这里我们把“卡拉瓦乔的圆环”和“格列柯隐流线”,跟“梵高的空中力道”做一对比。

    在格列柯的画面上,隐流线并没有直接画出来,而是通过人物形体的拉伸与扭曲体现出来的,卡拉瓦乔的圆环结构也没有明显的圆形线条表明,也是通过人物形体的圆环结构,与人物之间的关系体现出来的。这二个人的画面上,人物和景物以及空间部分的质感,也没有刻意的隐流线或者圆环结构。

    在梵高的画面上,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人物和景物的形体,还是人物与景物的质感,以及无物的空间上的质感,都有十分明显的力道痕迹。梵高画面上无论人物,景物还是无物的天空,都好像是被无形的利刀刻过一样,这就是“梵高的空间力道”,这是一种明显表达出来的力量施加后的痕迹。

    相比之下,格列柯和卡拉瓦乔则更隐晦地呈现自己所感知到的无形之力,格列柯呈现的是空中液态力量对万物的冲刷和扭曲,而卡拉瓦乔则呈现了造物之力的圆环倾向和人群倾向于构成圆环关系的心理。

    我在今年农历初二写了一篇短篇故事《绝欣(绝望的欣慰)》,是说多年前我遇到一个人,一下子就为对方所吸引,并认定对方是未来的自己,还尾随至其住处。经过了几十年,大年初二这一天,我内心里悸动不安,觉得应该立即去看看这个令我魂牵梦绕的人。

    到了那里,我看到了那个人,几十年,那个地方居然还没拆迁,房子还在,人也在。我看见那个人斜躺在自家门前,已经死去,邻居也是刚发现,正准备报警。

    我看到那个人十分地苍老,比我想象的还要老。“我赶紧离开那个人,心里咚咚咚地打鼓,脚步也轻飘飘的,感觉自己随时都会飞升而去。……”

    这时候我可能想起了西岭兄所作的《纸森林》系列作品,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抽空,我的肉体就是一架无骨无肉的纸飞机,没头没脑地朝着无际远方飞去……,那个人带走了未来的我,也带走了真实的我。”

    写到“格列柯的隐流线”,我就不由想起自己的那篇初二之作。《绝欣(绝望的欣慰)》,这标题就是一个标志,是我此时此刻的内心与整个与我有关的世界情境。这里的基础当然还是欣慰,但却是绝望的。

    所谓欣慰,就是一种存在者的结局,也是当下的结局。因为你还能欣慰,或者你还有欣慰的能力,所以是欣慰的。但这欣慰掩饰不了死亡般的绝望!

    故事里那个人带走了未来的我,更带走了真实的我。还能欣慰的人,已经没有未来,更没有真实性。也许可以跟行尸走肉相比。

    那么格列柯为什么要画“隐流线”?为什么他的画面人物那么扭曲,那么不自然,那么不协调,甚至丑陋得令人恐惧?那是什么样的世界?

    显然,仅仅用对古典美的逆反来解释格列柯的另类是不够的,在格列柯的内心,应该有更深层的,不为世人所知的隐秘!

    因为格列柯躲在西班牙一座已经衰落的古城,那里缺乏艺术家,更没有艺术理论家,所以,关于格列柯的史料与研究资料,在网上比较难找。我很难准确感知或者猜测,格列柯创作那些今天看起来都有点令人惧怕的画面的时候,内心里是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但我们从格列柯画面看到了绝望,是真实的彻底的绝望!

    在格列柯画面上,人体,跟细菌和蚂蚁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可以任人处理的对象。上帝或者神的最后审判,并没有给人带来安慰,反而令人恐惧不安。

    这是不是格列柯真正的令人钦佩之处?他在那么早,宗教信仰还那么强盛的时代和氛围里,表现出对神的疑惑,并且真正表达了人心深处难以抹除的不安与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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