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辜负
冬寒,又听到北方要下雪,下大雪,下暴雨。
天是寒,又有雪,唯有美酒和老故事不可辜负。
南方美食,是高大上的。而北方的美食是有乡土气息的,雪到乡村,火塘架起柴蔸,挂上吊罐,煮水温菜,或温上老铜壶,那米酒香味是入鼻,入血脉的。这米酒有红薯酿的,有玉米酿的,有高梁酿的,奢侈一把,弄个白米酿酒,那米味是珍珠般贵着,米色也是澄黄。如果用稻谷酿,那酒也有稻谷香。雪下的日子,喝上这酒,话着桑麻,讲着牛羊,还有婚嫁,一时乡村,都如酒一样,热着嗓子也热着心肠,热着那古老习俗,和难得冬令天地。
买不起酒,那自个儿酿,在少粮少穿的年里,还要躲起来,藏着,用那算算省出来的红薯,玉米(玉萝),或是在野地里的长的高梁。无论什么时代,似乎酒成了一种奢侈品,帮你浇愁,庆你欢乐,还要同你起躲着艰难的时光,即使是咸菜,或自家的腊肉,只有这腊月冬时,才会有几次畅饮。缺书少学的乡村,在这酒熟时,能够听到老故事,和着那些单调的政治词语,似乎成了人们精神的补偿。缺衣少食,可人们精神需求无论怎么压制,无论怎么禁锢,都不会封死的。酒热起,老人搬出的家族往事,或从戏文里知道的乡俗俚习,都会让孩子们欣喜,那怕听过多遍,也不会觉得厌。不像今天,多了网络,多了书,多电演,多了这那的,但似乎更容易审美疲劳的。
那年头,乡村真的单调。可酿酒,做些乡村就地取材的东西,大概是能够留下的印象。贫穷不是幸福,所谓富翁有富翁的苦恼,流浪汉有自己的快乐,这可能穷作的苦乐。在苦里,可能让父母为难,长辈感到一年到头的苦恼,兄姐们的期望打折。这些在小说里可夸张,在文艺里可粉饰,但在记忆里,如果今天还是一样的穷,落后,估计忆苦思甜,甜就是水中月,镜中花。也许这种经历不可辜负的是那种岁月里,人还会艰难的活下来。《活着》《平凡的世界》,也许还有些理想化。铭心的记忆,永远是别人难理解,更不易表达的。
偶尔看《大江大河》,那种解禁的岁月,有着这那的冲突,但让人能用自己的双手,还有那脑袋养活自己,生活不仅有米饭,有一个月几顿肉,那才是让人不可辜负的。人并不是天生懒惰,不求进步,不愿去活得更好。天性里追求,只要不被压抑禁锢,最终都会成为改变历史的洪流。
今天,吃的多了,可好的并不令人满意,勾兑的酒,吃药的肉,水漂的蔬菜,也许更想起那米酒,天然,真实。今天经济更好,为什么不满意更多?也许辜负了那场初雪,那深藏在心底里人们对一壶老酒还有老故事的美好。
北方下雪了,想起的火塘,还有温暖了的酒。不念旧,也许不辜负的,就是每一个人心底不愿禁锢压抑的自由。
老酒热着血脉,下雪了还有些想法。
不可辜负 不可辜负 不可辜负 不可辜负 不可辜负
不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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