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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洗手间用酒店带回来的圆形香皂洗轻微发黑的白色抹布,这块IKEA买来的方形抹布已经用了四百多天,连上一辈的人都要觉得物超所值了吧。
白色洗手池里的水慢慢变得浑浊的时候,我听到他的声音。想必已经爬出来大几十秒,因为按照过去几十次的经验,他挣扎着爬出来,把自己拼凑起来,摇头晃脑、拉伸四肢确定组接完成大概是一分钟时间。
他能够说话到确实说出话要花多少时间,很大程度上是由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决定的。而他发出的声音有多大呢,大概可以用他这一次能够出来的时长丈量。至于他会说什么,则完全不可预测。
我埋头洗抹布的洗手间距离他大概两米多一点,因为有来回搓洗声和水声咕咚,大概是为了附和水之声吧,他以我极为熟悉的呼噜声来示意我。
“昨晚睡得怎么样”?我边想着《等待戈多》边问他。
“做了相当奇怪的梦呢”
以他目前的音量来判断,想必这次说话的时间将会很短。
“吃完早餐再谈你的梦”。我拧住抹布,想起本雅明在《单行道》中的告诫。
“啊防弹咖啡喝过了哟”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永远像刚上过拟声词课的小学生。
“那洗耳恭听咯”。我学着他的口气,想到的尽是南美洲的《百年孤独》。
“长出了一对大小不一的乳房呢真是困扰啊”
“噗,跳过了新海诚,直接叩问卡夫卡了啊”,我这样念叨着,把抹布展开挂在洗手间门把手上。
他没有来得及告别。
小心翼翼分配着能量/音量,也算是把故事说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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