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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钉在墙上的壁虎
只能断尾求生
一截已逃之夭夭
另一截还在苦苦挣扎
窗户把手的断裂处
锐利,像山羊的尖角
划定了势力范围
拒绝所有不怀好意的靠近
无从下手,又不得不下手
我绕开尖角,从根部抓住
想关上窗户
窗户带着东道主的骄傲
不甘被驯服
蹬住四蹄,扭动身体
抵死不从
角力如拔河
各执一端进行较量
我是不懂技巧的驯兽师
以西北汉子的蛮力降伏了山羊
关上窗户,把四月底
羊城的梅雨和噪音关在外面
屋子是一个罐头
我是泡在糖水里的一瓣橘子
创作手记:
时隔多年,我又来了,广州,在四月的梅雨里。
十几年前,我是青年,热血仍在沸腾,风尘仆仆地从上海过来,来闯荡江湖;呆了一年多,干了广告设计,也干了淘宝网店,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只有平淡,我被父母召回了。十多年后,我又回来了,尽管只是短短的几天,尽管只是因公出差。记忆的闸门打开,过往种种全部复活。我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喊:“广州你好,我又来了。”但很快被我浇灭,来了如何,去了又如何,我之于广州不过是一滴水。
广州似乎没有变,还是闷热和潮湿。雨应该刚下过,平地上没有水,低洼处还有浅浅的积水。热气自地面升起,把人包裹在里面开始桑拿浴。
从机场到酒店只有四十多公里,但车走了两个多小时。高速公路车很多,比家乡低速公路的速度还要缓慢。一路上是一个接一个的高架桥,路旁的灯和楼上的灯似盛开的花,从眼前慢慢闪过。来到酒店,办了入住手续,把行李拿到房间里。在酒店二楼的餐厅里吃了饭。吃完饭,来到外面,从一个斜斜的巷道走到马路上,又从马路上走了一站多地,实在没有什么可转的、可看的,只得返回。
来到房间,脱了衣服,把空调放到最大。冲了个凉,身上总算不那么黏糊糊了。快到晚上十一点了,外面的雨一阵下,一阵停,车声隆隆,人生鼎沸。我要睡觉,感觉有点吵,我起身去关窗。
窗户的把手断了,不知是何人何时搞出的杰作。固定在窗户金属边框上的把手很尖,不易下手。金属断面上坑坑洼洼,闪着幽光。窗户开得大大的,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断了的把手的根部,慢慢的关窗。没有抓好,窗户晃动了一下,没有过来,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我避开把手上的尖锐,重新找了个安全的位置,开始关窗。窗户慢慢的过来,终于把窗户关上了。
外面的雨和噪音已远去,房间里空调还在呜呜响着。我关了空调,房间里顿时安静了。那时那刻,安静最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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