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小事

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可吃饭对于追求艺术的匠人孙老师来说，终究是件小事。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写烧窑和瓷器，今天就来聊聊吃饭这件天大的小事吧！

过年从除夕开始就一直在忙活着跨年窑，满窑点火、投柴加薪、日出月落，全然不顾年夜饭，也没置办多少年货，这可让我们以帮忙烧窑之名义过年的人煞费苦心。这不，大年三十那天提了跟高三学生书包那么多馅儿足皮儿厚的大包子去仙阁陶社，心里盘算着可能厨房里还是徒然四壁，过年估摸着会存点肉吧！犹犹豫豫地带了小米辣、花椒、莲藕、小黄瓜等一众佐料素菜就来了。

嚯！果然没有失望，到了陶社先奔厨房，看见一众接济的香肠、烤鸭、咸鱼顿时觉得即便没有敬业福，过年的口福起码有保证了。从厨房里心满意足地逛出来才发现，都年三十了，竟然还没有贴春联，刚路过的椅子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孙老师求财求福的大毛笔字，看似认认真真帮忙贴了一幅、一幅春联，心里其实一直嘀咕着，晚上到底吃啥啊！都四五点了还没开始张罗，难道晚上烤四喜吃么？

后来还算顺利，因为有心灵手巧、秀外慧中、胸有成餐的小厨师在场，饱餐了一顿馏包子、煎包子、烤包子、炸包子……除夕那晚的夜空十分漂亮，北极星岿然不动，小熊座在大熊座中套娃，猎户座在自东向西炫耀着自己的皮带，小犬座和金牛座也兴高采烈，可惜这些都看不到，四处燃放的烟花像极了马克沁机枪，不，更像加特林榴弹炮劈里啪啦填满了夜空的底部，绚丽的烟花时不时拉满头顶，让开黑的我们都失去了正常的操作水平。

话又说回来，小厨师还是贡献了不少非常好吃的菜，广式川式香肠，过水小煮，规整地切成3毫米厚小片，在鹌鹑蛋色的盘子里码出了一朵滋润晶莹的多肉。烤鸭带着大蒜和香葱，淌着油水安静地卧在十二金钗的盘子上，我似乎看到它一脸满意的笑容。衣衫不整的鱼使劲拽着锡纸，也没盖住它肥硕的肚皮，艰难地从窑屁股那儿爬出来，在铁盘子里游泳。还有土豆和耙耙柑，也没忘记跟窑内的瓷器同呼吸共命运，钻进去在火上跳舞。

大家可别被我上面说的误导啊，过年真的吃的挺不错的，不信你问四喜，大年初一一早就给四喜舀了半盆狗粮，到下午也一粒未食，我当时还在感叹，这都什么年代了啊，连狗子都不爱吃狗粮了。后来在里面放好几块鸭肉、香肠，才勉强吃下去几粒狗粮，再后来浇了骨头汤，啥都吃的一干二净，还偷偷舔挂在院子摇摇晃晃的鱼尾巴，还好被孙老师犀利的眼神制止，不然我们就要与四喜夺食了。

初七就要开工了，初六离开前，还煲了一顿松茸炖鸡，松茸是在雅安的小路上买的，鸡是肉鸡，可惜不是家养三黄老母鸡，兴趣来的时候我也忍不住做了份鸡蛋饼，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弯腰爬进窑里，别提有多累了，我也不记得自己从里面拿出来了啥，反正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猪肚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