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楼道里欣赏新贴的春联。扭动门锁声响,邻居夹着地毡出来,未料到我在他家门口,我忙说:过年好。他愣一下,似乎刚刚记起过年,我就问:过年准备好了吧?邻居笑道:差不多了。关上房门继续准备去了。过了二十三,遇到熟人总问人家:过年准备好了么?
年轻人总是回答:没什么好准备的。年长些则要准备,“孩子们要回家,儿子初一,两个闺女初二,不一天没法儿饭店吃,只好家里准备了。而这准备,却是不到大年初一,是准备不好的。
过年是我们老百姓的大事情。
难怪有人说,年是老人和小孩子过的。
从前我们家年三十除夕也有好多要准备的。就像他们说的,不到年初一是准备不好的。一放寒假就开始准备过年了,首先是新衣,过大年,穿新衣戴新帽,我和妹,因为女孩子,还有系头发的花饰,母亲总是买两方玫红或大红的二十厘米见方的纱巾,——她不喜欢买现成头饰,一则不喜欢塑料珠子或者喷印的图案,再则她要的饱满的怒放花朵般形状,现成头饰是完成不了的。我们只需要披开头发,由着母亲妆扮美美,等着过年就好。妹就是这样子。那时我们大概还是小学生。可是我已经有了不安份守已的苗头,对家里或者成年人的世界指手划脚。
有一年三十,我觉得苫沙发的罩子滚条颜色不相配,白底儿酒红的花朵,要配上黑色滚边才好看,我是这么想的。妈立即拆了旧的,爸支起缝纫机,苫布滚了新边儿才算罢休。
渐渐就养成习惯。
那时过年真是一件大事,或多或少要添置新的物什,或一个果盆或一对儿花瓶。就显出我拿大,自以为是的任性了,还好弟妹并不介意,由着我充内行式的指点江山。还是那对花瓶。我嫌青色俗气,爸就买了黑色油漆,由我把花瓶涂黑。我是从言情小说上学来的,黑色花瓶插着大束的红玫瑰。因为要说过年,这些有关过年的回忆就到脑海里,写下来才觉到都是自己的任性。
年就是父母对他们孩子的宠爱。
年就是一家人彼此的信任与了解,“你就是那德性,我们都知道耶。随你好了,理你呢。”
有你们,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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