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到这是一个家,可惜似乎看起来并不温馨。因在这场……等等!这么讲有些混乱。让我把时间再倒退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前。因为一场交易,替代了一个人,现在估且称之为我吧。以回溯时光的方式,重新见证一切。
时间19:43,父母还没有来。我站在厨房里欢快的炒着豆腐炖菜,微波炉里正加热着一只吃了两天的烤鸡,心里想着冰箱里还有鸡蛋与葱要不要煎三个……
“滋——咔嚓”大门开了!一如往常,母亲率先入门,父亲照旧欣赏一下在公共阳台上种的花,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一下刚刚的狂风暴雨,是否对花造成了损伤!
然后,进门。目前为止一切正常,只是我注意到了母亲的脸色不佳,正想询问是否不舒服。父亲走进了厨房,看见了锅上的菜,脸上表情大失所望,又说道:“怎么豆腐炒菜,冰箱里不是有大蒜吗?说着说着我甚至有点觉得他生气了!
这时,母亲也走进了厨房。拉了拉父亲的衣袖说:“身上脏,今天汗出了这么多,去洗洗吧!”
父亲也忙说:“你先去吧!我把饭热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这时我插了一句,饭为什么要热?我这不烧好了吗?
什么?烧好了!你妈没有跟你说今天中午饭多了点,晚上不用烧了!父亲惊讶的看着我说道。
我诧异的想了一下,还拿出手机看一下道:“没有!”
这时母亲也不好意思的开口了说:“我忘了!不过这饭留着明天炒蛋炒饭也行!”
然后,等来的回应,却是父亲那充斥怒火的双眼与转身后突然传出的漫骂:“怎么要你做好一件事这么难……”喋喋不休肮脏的话语,让母亲有些生气,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见状,努努嘴让母亲去洗澡。然后准备去帮忙,此时父亲正在进行他自己的要吃的菜!看见我的到来,突然话风一转问道:“最近我那个车,修了半天。发现水温没有问题,但是亮故障灯了,这怎么回事?对了,我修好后,那个空调面表的指示灯也不亮了!怎么回事?具体什么情况?”
我并不知道,因为我早已放弃修车了!更重要的是我记得这个话题前几天早已经说过了!于是我如实回答了:“这个不是讲过吗?你也知道了!而且这个车型不同,也需要看看故障代码才行,具体怎么可能清楚。我又没有见过……”
话还没有说完。气氛就有些不对了,父亲正在做烧菜最后的准备工作时,油锅已经热起来了!突然拿走我手上的碗筷。明明干净的,又拿抹布洗了又洗!
边洗边看着我,父亲那一刻眼神极恐怖,令我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我正想说怎么了!
父亲开口了:“你认为这个生活,工作很好?没有核心技术,能好吗?学了这么久的车,这点问题都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要饭?活的开心吗?这么点钱能干什么?年纪轻轻的一点本事没有?就知道吃吃……”
伴随着越发愤怒且大声的声音:一连串急促的问题,如拳头般向我打来,打的我如梦初醒,感受到父亲那压抑的怒火,又见他转身背着我切个菜拿个剪刀,拿个铲子……
我想我知道他想拿刀,只是怕忍不住火。一刀砍向我,我此时应该惧怕,应该畏畏缩缩的说:“对不起,是的!”还该带点哭腔,然后应该是我妈照常挡在我的前方,使眼色让我走,去打扫卫生。再过段时间,等父亲气消了,再去道个歉。日子应该可以混下去!
但是这一次抱歉了,母亲拉拉我的衣角,让我走!但我感觉我的火更大了 !大到我实在无法压抑了 !
我不清楚,他找我发火仅仅只是为了诉说我的无能,还是说他想把他的所有不顺,以及负面情绪全部朝我发泄!我更倾向于后者!
这种行为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当然了,指出我的无能,也让我真的很愤怒,愤怒到什么程度并不清楚, 只恐惧未来吧!其实那一刻我想了很多,非常的多,多到我已经想到了我30,40,50,乃至今后所有人生……
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之所以生活会过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
于是带着这种愤怒,我毫不犹豫的开口了 :“你想证明什么?你想让我给你证明什么? 你什么都不能帮我,工作我找的,我早不想干,你让我坚持!好,我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了三年 。然后呢?像个小丑一样的讨好别人。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讨好公司里的每一个人,还有你们 !
人家十七,六岁,出来干活。我19,20岁出来干活,我叫着每一个几乎都比我小的师傅一遍又一遍,我不停地不耻下问,可是人家不教啊!人家要教,也只教领导的亲戚,同事的朋友 。我无能为力啊!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我坚持了整整三年。你想问我,我怎么没有自己学,每天那么忙,有事故师傅自己干,有保养让我干 我能学到什么?我每天上班,下班,加班,打扫卫生,七八点是常事 。
好不容易能早点下班回家,学习一下。你的一句父母这么忙,为什么不去帮忙。我烧饭烧菜……
你满意吗?你不满意!你希望我下班就该为你们做牛做马。这时的我状若疯狂,心里想说的话很多很多!父亲则依旧背对着我!
声音越来越大了,你知道吗?曾经一个班四十多号人,到现在就剩下三个人,包括我像傻子一样不停地坚持了三年。 可是人家还是不教我呀!我也想努力呀,方向在哪 ?你让我怎么学 你告诉我 !为什么我必须坚持这个,告诉我啊!为什么一定要干这个,告诉我啊!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我说的火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那一刻的我真的很难受,很想……打人!
可惜,我害怕了!因为母亲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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