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捌月的十六 | 来源:发表于2016-07-26 17:36 被阅读21次

灯泡跟我说:“十二年一个轮回,要么大生,要么大死,所以才有了本命年之说,我替你算一算啊,你今年肯定会把自己嫁出去,这就叫做重生,哈哈……”

“滚一边去,生你妹,老娘这一把年纪了,要嫁也只能嫁给自己了。”我在灯泡的工作室里,一边浏览着挂在墙上的画,一遍随口回应他,“卧槽,你这裸体油画,还有这合体画就这么挂着啊,不找件衣服给他们穿上么?哎…你们玩艺术的都是有文化的‘流氓’啊。”

“你懂什么?这叫回归本性,懂否?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刚剃了个光头的灯泡真的像个大灯泡一样站在裸女两腿之间,猥琐至极。

“大哥,别逼逼了,我要的资料找到了没?”

“石榴,我这年纪,这身价也就你敢对我吼吼,你说从小到大,我他妈的是欠你咋滴啦,一直被你使唤着,连个老婆都讨不到……”灯泡一边递给我柠檬水,一遍逼逼叨叨着,跟受了多少怨气的小媳妇一样。

“你在叨叨,你信不信,我让你这些裸女们也喝柠檬水啊?”我佯装着要泼,“至于为啥你总要替我做事啊,我估摸着是上辈子我嫖你的时候,给多了银两,这辈子你来还我的,别贫了,东西拿来,灯泡。”

“卧槽,敢情,是我的福气咯?能找到的都在这个里面了。”灯泡顺手从保险柜里递给我了一个档案袋,我掂量着,很轻,顺手塞到了包里。

“晚上,七点半家楼下接我,找你最爱的姑娘咖啡西施去,怎样?够意思吧。”我边说边往外走。

“我送你哇,姑奶奶。”

“不用,地铁很舒服。”

“艹,你他妈就喜欢地下,晚上等我接您去。”

从工作室出来,天已经接近黄昏了,骚气的西边一遍通红,跟小姑娘的姨妈一样,笼罩在血色之下的这个城市颇有几分惊悚的味道,像极了这操蛋的人生。

我叫“石榴”,听我已故的父亲说过,因为我老娘爱吃石榴,我又是头胎,所以就叫了“石榴”。妈的,看到这,你们是不是认为我那老爹特爱我妈?其实,都是屁,爱情这玩意,谁信谁他妈完蛋,男人稍微多点心,你就觉得爱的天荒地老了,我老娘也是活该听信我老爹的甜言蜜语。

我长的吧,不算丑,也不算美,除了被老娘年轻了火气旺盛无处可发扇出的婴儿肥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不过,还真得感谢老娘,要不是她辣手摧花,我也不能冒充小年轻啊,婴儿肥显年轻还是真话。

“姑奶奶,搁你楼下了,赶紧出来吧。”电话那头灯泡囔囔着。

“卧槽,才七点一刻,你大爷的,一听说要找西施去,这么着急,等我穿个鞋。”我放下正在看的冯唐的《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套上人字拖,拽着手机出了门。

十八岁的我是什么样的?

记忆慢慢涌上来,十八岁,读高三,看病,父母离异,读书,写字,画画,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了,要是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我是把她当闺蜜还是处对象呢?哦,对了,忘了说了,我是个双性恋,喜欢男人的身体,女人的思想,但是不喜欢伪娘。

“哎呀,灯泡这是当新郎去啊,西装革履的,要不要我上去换个晚礼服啊?卧槽,我这一个拖鞋,妆都没化的人都不敢站在你身边了。”我上下打量着灯泡,别说,除了那个剃的精光的头,这衣服一穿的确有点味道,颇像几分服务员的感觉。

“别别,你姑奶奶一收拾得几点了,赶紧去吧,反正你这么浪的样子,夏梦也见多了。”

“我跟你讲,夏梦就喜欢我这样的,你知道不,这叫浪荡不羁,你信我能把夏梦勾到手不?”

“你也就剩浪了吧,别老逼逼这个,你丫就是被伤狠了,才误以为自己是个双性恋呢,遇到你喜欢的,指不定小鸟依人成啥样呢,这近四十年,我看着你长大的好么?”

“滚你妈的,说过不再提这个事情的,你他妈又满嘴喷粪了,伤你麻痹。”我把副座靠背调了调,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躺了上去。

大牧马行驶在拥堵的路上,一会一个急刹,胃都被倒腾出来了,上海啥都好,就是他妈的太拥挤,跟当年的北京一样,人们匆匆忙忙,插来插去,未曾停留过脚步看一看坐在身边的人,看一看周遭的变化,也对,这样拥挤、急躁的路上,你停下来,就会被追尾,一追尾繁琐的事又接踵而至,所以,大家还是选择了像亡命之徒一般快速奔跑。

“你他妈能好好开不?肠子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了。”莫名的火气冲上心头。

“石榴,你丫今天吃火药了么?空床期太久了是吗?一会看到夏梦给我点面子啊。”灯泡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找着打火机准备点着叼在薄薄双唇之间的那根寂寞,我从他西服口袋里掏出火机给他点上:“灯泡,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对越亲近的人越不能好好说话,这都过去快十年了,我还是不能忘怀,深夜不能入眠,白天不愿意出门,你好久没上去了吧,家里一团乱,活着真他妈累,死了才干干净净。”我把头埋在双臂弯里。

“石榴,虽然你到了知天命的年岁了,可你依旧把记忆、把心情停留在十年前的时候,有些事、有些人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在与自己耿耿于怀了,放过自己吧,有时间回去看看伯母。”灯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灯泡,头发留起来吧,光头就真的变成灯泡了,夏梦那小丫头不喜欢你这样,我也不喜欢,我知道,你剃光头什么意思,我不用你陪的。”

“别叨叨了,罗里吧嗦,真跟更年期老太婆一样了,快到了,假发戴起来吧。”

我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Zippo,送给比我大六岁,陪我身边近四十年,单身未娶的灯泡的唯一一个礼物,漆身都快掉了。

“还留着呢,改明儿,姐再送你一个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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