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浑浑噩噩,形如僵尸,工作成为了我生活中唯一的主题。从睁开眼睛穿上衣服那刻起,从熄灯躺倒床上那刻起,从坐在办公室打开电脑的那刻起,我只是一具肉体,行走在帝都的繁华生活中,一个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少有波澜。
雾霾依旧笼罩着这个偌大的城市,建筑似有还无,大道上车辆拥堵。我站在公交站牌上,等待着379路,无聊的时光,是靠着手机来打发的,刷刷朋友圈,看看新闻。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好熟悉的一段话,打翻了心底某一个角落的、已经落满灰尘、沉积好久的记忆盒子,那些往事开始泛了起来,一点点、一件件、一段段,相互结合,相互抱团,越来强大,也越来越清晰。心中的感伤终于压抑不住,我已泪流满面。你们还好吗,我的朋友。好久不联系,我想你们了。
认识大疵,是在高三分宿舍的时候,认识大头,是在高三分桌的时候,大疵认识大头是在高一的时候。大疵,是我们的班长,长得壮实,也豪爽,同学间的人缘是颇好的,就是学习方面老是跟不上趟。大头,是我们的数学课代表,长得微胖,性格开朗,同学间的人缘是颇好的,是数学的天才,就是英语方面跟不上趟。大疵喜欢大头,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头不喜欢大疵,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大疵说,大头会是我女朋友;大头说,大疵是我最好的哥们。高中生活,就是在周考、月考、季考中,慢慢地走过。两人的关系,就如数学题--几何和代数,各说各的,一点没有变化,没有牵起手,也没有反目成仇。高考结束那天,大家扔了书本,各自回家,没有故事发生。
我们考上了大学,大头和我,没有大疵。大头的学校和我的学校在同一个城市,但隔着一条海峡,当年胶州湾大桥还没修好时,只能坐着轮渡穿梭,下雨天、大雾天、大风天轮渡是停止运营的,这又变成了两个城市。在大一的第一个假期,也就是国庆节的时候,我去看了大头,背着蓝色的单肩包,穿着黄色的长袖,和牛仔裤,大头穿着白色的短袖,还有故意做旧的牛仔裤。嘲笑了他们破旧的学校,尤其一座土操场,一群人在尘土飞扬中踢着足球;吃了一顿饭,每个学校食堂味道其实是差不多的;认识了她的一个室友,内蒙人,一颗小虎牙,满心喜欢;又约着两个高中同学去了金沙滩,拍下了大学里的第一张照片,现在看,青涩年华也就是傻傻的笑吧。后来,我们都知道大疵复读了。
大一的时候,我参加了社团,认识了口腔系女孩。一见钟情,开始追求,开始一起上自习,但性格暴躁、极易发脾气,却让这段感情充满曲折。那天晚上,我站在公共电话亭里给她打电话,她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你说你好孤独,日子过得很辛苦 ,早就忘了如何寻找幸福 。太多的包袱,显的更加无助。在没有音乐的时候,很想一个人跳舞 。跟不上你的脚步,乾脆就说迷了路 ,乾脆就继续麻木。。。。。”。
她最后开始哭泣,我已经泪流满面。回到宿舍,才知道,刚才隔壁楼的一个女孩被男朋友在宿舍杀死了。我给大头打电话,大头说幸亏没谈恋爱。和大头电话是越来越固定了。感觉有一个朋友真心不错。
大二的时候,大疵说他要上大学了,读的是山东农业大学,就在泰山脚下。大头很高兴,说爬泰山终于有小伙伴了。大疵说,去海边,我找你们啊。大疵说到做到,真的来青岛了。去了栈桥、去了五四广场、去了石老人、去了黄岛的金沙滩。去了银沙滩,那时还荒芜人烟,海边不远处还是乱坟堆。夕阳日落,倒映在海里,风吹波浪,只有海的声音,宁静的沙滩,隐没在草丛里的小路,一切美好,大疵大头我,多么好的时光。抓了两只螃蟹,放进两个矿水瓶里,和没喝的矿水混到了一起,回到学校,突然发现少了一只,我们都怀疑谁喝水时喝进肚子里。大疵返回学校,我去车站送他,他说我喜欢大头。我说,这事情还有人没有知道的嘛。
大三的时候,在上马哲课,好无聊,发个短信问问大头在做什么。大头说我和同学在等火车呢,去泰安,爬泰山,要不要一起。我说好,等我。直奔火车站,票已经没有了,买了张站台票,假装送人混进了车厢里。没有换洗的衣服,没有取好的钱币,背着几本教科书去了泰山。
大疵,如约在火车站等着我们。晚上海吃山喝,吹牛聊天。第二天,大疵叫上一个高中同学,五人开始爬山。不过是从后山爬,翻越三个野山头,逃票进去。深山老林,树叶沉积,是虚是实,惊险刺激。我们说,大疵,大头就归你了。大疵开心,牵起了大头的手。在一个山头上,我们大吼一声,对天长啸。然后,我们就被藏在一块巨石后面的工作人员成功伏击,补交了几十块钱的门票钱。到了玉皇顶,烧了香,看了天,大家合影。朗朗笑声,是否能够在这云海之上,震达九天呢。
返回的时候,大疵送我们去车站,我说大疵加油,今天是第一步。大疵说会的。
大学大四,大家开始准备考研或者找工作。我和空腔系的女孩在一起了。晚上,我们坐在南门教学楼的台阶上,双腿悬空,那台阶比平地有两层楼高,对面的高楼还没有建起,能看到不远处的大海。她说,给你听一首歌吧。
“当我老了,有什么愿望,我希望孩子们能在身旁。大家会该有多快乐,我会给他们讲一讲故事,孙悟空米老鼠或唐老鸭,或许那时他们只喜欢,哈里波特和魔法石,bangbang......,我只是有一点一点担心,孩子们不能在我身旁,他们已去了遥远的国度,留下我一个人孤独”。
海风拂面,月色绵绵。青岛的夏天也许真的很美。大头说,你们这也够狗血的啊。大疵说,哥们终于幸福了。我说你们这怎么样了,大疵说我在追啊,大头说我们是哥们。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想留也留不住。毕业后,大疵去了铁路,开始跟着项目团队在野地里施工。大头回了家,在一家项目公司工作。我考了研,考上了,退了学,又接着考,没考上,只身去了北京。
待了半年,没有找到工作。口腔系的女孩说咱们分手吧。大头说还记得我小虎牙室友吗,她追着男朋友去了西安。大疵说,银沙滩已经是人声鼎沸了。家里说你要不回家来再考一次吧。
当知道我再次考研的时候,大头说来我家吃饭吧,我练练手艺,看我做的菜怎么样。然后,开始蹭吃各种素菜的生涯。大疵从滨州赶回来说,哥们牛逼,来咱们去喝酒。
考研的日子很清苦,但这次却很轻松。吃了很多好吃的,养成了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习惯,认识了几个考研战友。结果出来时,战友们在战场上几乎全挂了,就俩人还活着,包括我。
在我研究生的第一年,大疵说我要结婚了,在淄博买了房子。在我研究生的第二年,大头说我要结婚了,你加油啊。在我研究生第三年,大疵说我当爸爸了。在我毕业后的第一年,大头说我要有宝宝了,你也该结婚了。。。。。。
日子啊,你为什么跑的那么快,匆匆忙忙,让我追赶不及;时间啊,你为什么不留下痕迹,使我迷茫于大路边上,孤孤单单。生活,你走之后,才知道那些平淡的日子才是多么令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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