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72岁的单身婆婆(36岁时离异),头发已经花白,步伐有点不稳,身子有点佝偻,左手拎着一个桶(给她女儿吐胃内容物用),右手拎着一个大包(是卫生纸水杯等物品)。从恩施来我们医院给她37岁的智障(后天性)女儿做胃镜,陪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这个女人的丈夫。
起初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个老实巴交的乡下男子,他眉慈善目,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四十来岁却被生活摧残得像七八十,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棒棒糖,在等待区翘首期盼,我问他在等谁呢?他指指六号间说,等老婆。
不一会,医生推着一个女人出来了,同事偷偷在我耳边说,这个女人是个智障,要多多关照。这个女人就是男人的老婆。
男人关切地看着床上的这个女人,眉眼间全是心疼,不时地问我她醒来能不能吃棒棒糖,我说可以。接着医生拿来几个缴费的单据要他去缴费,他说门口还有一个老母亲,是女人的妈妈,要不要她进来?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不忍心拒绝,就让她老母亲进来了。
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虽然经历了生活的种种磨难,但是看得出来,她非常精明能干,从她口中得知,女人婚前也是花样的少女,婚后不久因为失去了一个孩子从此郁郁寡欢,深度抑郁,十年了,一句话不说,一个家务不做,每天呆坐着,目光呆滞,也没有了自理能力,不能承受丧子之痛,从此生活一一片黑暗,再无天日。可怜了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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