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愿

【九洲芳文特训营】第二期

看图虚构故事:疯人愿

晚间的夕阳比平时看上去稍黯淡些，许是境由心生的缘故吧！

01遇见

海岸线的弧度错落，一直来回循环往复，没有始终，可人的命运却有终点。

马粒踩着白天游戏人群的脚印，一个人自娱自乐，时而默默流泪，时而放声大笑。

不一会儿，海风吹过，把混乱的脚印都一一抹平，好像一切才刚开始，夕阳颜色也深了些。

晚上游戏的人越来越多:大人、孩子、情侣，各自欢快的游戏着，人群虽熙攘着，却又是沉浸在各自小世界里的三两人。

没人在意马粒的存在，就像她也没在意别人怎么游戏一样。

马粒一身纱裙坐在沙滩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静静地看着夕阳。

从不远处走来一个男人，他穿着肥大牛仔裤，一件碎花衬衣，胸前裸露着，肌肉型男的外表，头发扎了个小马尾，打着左耳钉，显然和这海边的人格格不入，但，人们还是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游戏，没人在意这个奇葩，这便是陈十二。

几个穿着小马裤的小孩子在踢足球，陈十二看着便加入进去。

他玩得很开心，可谓是酣畅淋漓。

忽然一脚，球踢飞了，刚好砸到了马粒的头。

“啊～”马粒应声叫着倒在沙滩上。

陈十二慌了两秒，见她没动静才向着她跑去，把马粒扶起来看清楚她的脸时，他惊呆了。

马粒流鼻血了，但使陈十二惊呆的不是红色暖流，而是马粒苍白但姣好的面容。

马粒睁开眼，看见这个陌生的男人，惊了一下，向后退，陈十二也尴尬的愣在原地。

“你，你是谁呀。”

“那个，我，刚刚不小心踢球砸到了你，你没事吧。”

“哦，没关系了。”

“那个，我，你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陈十二说着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是示意马粒流鼻血了。

“啊，没关系没关系。”马粒说着用手擦了擦。

陈十二看还没干净，他掏出一块纯白色的手帕，凑上去就要给马粒擦，马粒往后坐了一下，还是被陈十二擦干净了。

马粒把手帕接下来，自己擦着，陈十二也尴尬的把头转过去。

马粒看着鲜红的血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尝试去揉搓着。

“那个，我，不好意思啊，我弄脏了你的手帕。”

“哦，这个啊，没关系，你看，红白色也很好看啊。”

“谢谢你啊，你，看上去和你的.....”

“哦，你是说我外表看起来吗？哈哈。”

“我以貌取人了，对不起。”

“没关系，我就是在各种尝试而已。”

“又不是得了绝症，尝试什么啊。”

“对，绝症。”

“啊～我....”

“怎么了？”

“我也是。”

“哈哈哈！”两个人看着彼此感觉不可思议又相互笑笑。

“你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区别。”

“是啊，我是女生嘛。”

“你看起来状态挺不错。”

“还好吧，我是男生嘛。”

“哈哈哈～”他们俩又笑了。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是说今天。”

“可以，不过，我希望你最好换个行头，看起来不是很好。”

“没问题。”

过了两三个小时，十二改造回来了:剪了头发，换了衣服，摘掉了耳钉，妥妥的大帅哥一枚。

“为什么说做今天的朋友？”

“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我们俩都不知道能不能有明天，或许我明天就没了，或许你今晚也会没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城堡上，在这里可以眺望海滩上的一切，十二和马粒四目相对时，有的是欣喜，还有对命运不公的埋怨，但无论如何，这一秒，他们俩都还活着。

陈十二笑笑，马粒也笑笑，陈十二看着夕阳，马粒看着陈十二，他们约定，如果还有明天，他们还在这碰面。

一个月前.......

02同病

“医生，我，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按目前的情况，最多还有不到两个月。”

“谢谢。”

“嗯，还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

“嗯.....”

马粒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在病床上目送着这个宣告自己死亡日期的男人出去。

她穿着病号服慢慢从床上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一点凉意的感觉也没有。

慢慢走到窗户边，阳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脸上，充满倦意的眼怔怔盯着楼下的枯木，只因看到枯木间的芽，苍白干裂的嘴唇因这猝不及防的使力上扬而流下一道红色的流，和着这一屋子的白而显得有几分生气。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小姐，咱们可以回家了。”一个中年女人靠在门上说着，眼里的红血丝已经暴露了她刚刚的啜泣或是嚎啕。

“奶妈，我爸还是没来看我？”马粒问。

“是的，董事长说他今天约了几个从法国来的重要客人，恐怕不能亲自来接你了。”女人答到。

“从小到大他都挺忙的，算了，不要叫阿杜来接我了，我想到附近公园转转，然后自己打车回家就行。”马粒说。

“这样可不行，你现在可不能随便出去，万一董事长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况且小姐你的身体.....”女人说着，减了些音量。

“我说的话不够清楚吗？我已经是个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了，难道，你们还要关着我？”马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充满着绝望。

女人默不作声，转过身去在脸上胡乱的拍着，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办了出院手续。

马粒走出医院，阳光照在她的皮肤上，阳光是公平的，马粒想。

踩着白色帆布鞋，一身白色纱裙，鲜活的生命，也许她接下来将会面对某一刻猝不及防的结束。

从街边的小吃摊到高档餐厅，马粒都像作最后一次道别，从容，认真，且珍惜着。

另一边，陈十二的死亡宣告正在开始。

陈十二在运动场上突然晕倒，心跳骤停，被送往了急诊室。

“医生，一定是弄错了吧！我儿子从小到大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这样，麻烦你们再好好检查一下。”这是陈十二的妈妈在说话。

“高女士，我非常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我们尽力了。”医生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只有两三个月了，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误诊了。”陈妈哭诉着，跪在医生的面前掩面而泣。

“唉～”医生叹了口气，拿着单子出去了。

“妈～我......”陈十二看着母亲叫道。

“儿子，儿子，妈的好儿子，你不会有事的，妈重新给你找好医院。”

“没用的妈，其实，我早知道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我不想让你伤心。”陈十二说着，低下头去。

“儿子，妈的傻儿子，你怎么不告诉妈，你爸走了，你要是再离开妈，妈就没活头了，妈还要看着你长大，毕业，看着你结婚生子呢。”陈妈站起来扑到病床上去抱着儿子哭着说。

“妈，你知道我最不愿意看到你为我伤心流泪地样子，开开心心地陪我过完接下来的日子不好吗？”十二有些激动地说。

“啊～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我命好苦啊，呜呜～”陈妈哭着喊道。

陈十二受不了母亲这样，知道自己要离开会有这样的场景，才隐瞒病情，看着母亲这样哭哭啼啼，他实在是心里难受，索性逃离她，眼不见心不烦，他想着便趁着母亲不注意跑了出去。

“十二～十二～你要去哪呀。”陈妈在后面撕心裂肺的喊道。

“妈，你别管我，我出去静静，很快就回家。”陈十二说。

就这样，陈十二离开了以泪洗面的母亲，开始过自己仅剩的余生。

从小到大妈宝男的陈十二，想着自己快离开，竟在大街上哭出了声，边哭边跑，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这些结束的画面，他多想逃离。

开始尝试喝酒抽烟，也开始长胡子，精神状态特别差，在出租屋一呆就是一星期，不见人，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

终于，他认识了自己要死的这个事实到从小到大受妈妈管教，什么都不敢说不，什么都听妈妈的，于是这一次，他想听一次自己内心想要做的事，随心所欲活一次，哪怕，他的时间不多。

他拎着半瓶酒，开始去接触社会，学着别人过不一样的生活，小混混的穿着，大叔的油腻生活，只是一颗童心未泯，善良与懦弱还是在心里支配着他的肉体。

浑浑噩噩的偶然间，在海边遇到了遭遇相同的马粒。

03共情

第二天，马粒早早吃过饭，打电话问候过爸爸就去了海边，对于她来说，十二给她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她觉得他能给她带来快乐，弥补余生的缺憾。

马粒来早了，约好十二日落时候见面，可这时候的太阳还很高，马粒在海边走来走去，太阳依旧没有要落下，好像是故意把时间拉长一样。

她走得有些倦了，头有些晕，想着躺在海边等着十二的到来。

另一边，陈十二还在出租屋呼呼大睡，失眠了一整晚，白天才慢慢睡着。

醒来时才感觉头晕乎乎的，这时已下午七点半。

陈十二翻过身看看时间，猛一拍脑袋说了声“糟了。”随后就一骨碌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就准备去赴约了。

铃声响起:“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记忆中你青涩的脸

我们终于

来到了这一天

桌垫下的老照片

无数回忆连结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

最后的约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呆呆地站在镜子前

笨拙系上红色领带的结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等会儿见你一定比

想象美

好想再回到

那些年的时光.......”这是胡夏的《那些年》，再听，十二却不是最初那个少年了。

一看，是妈妈打来的，十二挂断就出门了。

黑夜仿佛把所有一切白天人们想要极力隐藏的都释放出来。

十二来到了海边，四处张望着，他在找寻着马粒的身影。

马粒还睡着。

十二终于看到了这个睡着的小公主，静静的远远的看过去，她是那么安详。

轻轻的走到她身边，坐下。

“你迟到了。”

“嗯，我...”

“没关系，我还以为，你没有今天了。”

“很正常，其实你不必等我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嗯嗯。”

“你还有哪些事儿没做吗？”

“很多呀，不过.....”

“什么啊，说说看。”

“我想去喝酒，去蹦极，去...”

“什么啊？”

“就是正常男女生该做的事儿啊。”

“前面的我可以帮你啊，后面那个....”十二说着偷偷瞥了马粒一眼，就也躺下去和马粒并排着。

“也许一样也做不到吧！那你呢，你想干嘛？”

“我想当一回英雄，勇敢无畏的那种，保护我的女人和家人和世界。”

“那好办呀，我们先把你的愿望完成怎么样？”

“算了吧，这世界哪还需要英雄。”

“当然需要啦，我能帮你的，相信我啦，走吧。”

马粒说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算了，先把你的实现了，一样的。”

“那好吧！”马粒说着把十二拉起来一起奔跑在夕阳下，好像普通恋人一样，但其实，他们只是同病相怜的病友。

当晚，马粒和十二一起看了电影，像好朋友那样。

第二天，十二没迟到，他带着马粒去游乐场，两个人像孩子一样的大笑，感动里产生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现实的绝望。

无形的力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拽到了一起，这两人想极速把人生过完，把生活调了快进，浓度版的一辈子。

马粒想做的事儿差不多都做完了，只有一件事儿，但两人都没有迈出那一步。

接下来就是马粒实现十二愿望的时候了，马粒实现十二愿望的通道就是找到了爸爸的好朋友萨斯，萨斯是个导演，给他打了电话，萨斯立马安排好所有一切。

十二别扭地穿上英雄装，这是英雄，马粒穿上了高级的铠甲，扮演坏人，像人工智能机器人的装扮。

导演告诉十二，他是一个英雄，所用的都是道具，坏人的扮演者都是专业的，可十二不知道，所有扮演者中，有马粒。

不知情的导演完全不知道马粒给自己也安排了角色，并且是坏人的角色。

而这个剧本，马粒自己最清楚，因为是体验，所以导演只给他们安排演员自己就没管了，摄影师开机后就睡着了。

十二的英雄梦开始了。

一大群暴乱的坏人持枪抢劫银行，打死了两名店员，用炮弹炸了一栋房子，当然，这是道具，也就是假的。

顿时火花飞溅，街上的人群四处慌乱的叫喊，当然，这是群众演员，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十二，被吓着了，他有刀，有暗器，但是，他似乎有些退缩。

站在楼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的十二，该他出场了，可他迟迟不敢，他突然分不清这是假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可是，从窗玻璃侧影里看到自己的装扮，自己是英雄，不是缩头乌龟，他刚准备下去，从远方，灰尘满满隐约可见一群智能机器人装扮的女人，个个都一样，像被植入某种芯片的怪兽，突然产生了超强的破坏力。

女人所到之处，都变成了废墟。

十二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下子冲下楼去，用衣服所藏的暗器伤了不少机器人。

没想到，开始了便不可回头，很多坏人和机器女人被他摧毁了，他体验到了英雄的成就感，他越加的勇敢。

终于，站在了机器人马粒的面前，四目相对的时候他有些犹豫，这个眼神他见过，忧郁的眼神里充满着绝望。

可看着四周烟火尘埃，他否决了现实里的懦弱无能的自己，这是假的，如果假的自己还这样，那可真是太失败了，何况自己穿了英雄的衣服。

看着机器人马粒向自己跑过来，十二立马握紧拳头，也冲向机器人马粒，重重的一拳，马粒倒下了，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见机器人没有散架，十二有些迟疑了。

马粒把头上的装扮拿下来时，十二崩溃了......

“啊～不！不！”十二抱起马粒痛苦地叫道。

马粒伸出手摸摸十二的脸，十二还是英雄装扮。

“我已经很快乐了，你的英雄梦也实现了，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遗憾了。”马粒断断续续地慢慢地说，她表现得很痛苦。

“不，不，我是英雄，我要保护你啊，如果都不能保护你，我怎么保护世界啊，傻瓜。”十二哭了，很崩溃。

马粒看着他，终于静静地躺在了十二的臂弯里。

看着周围的一切，依旧烟火尘埃，十二心脏骤停，也倒下了。

群演开始围着他们俩，议论纷纷，把摄影师惊了。

“卡卡卡！什么情况，英雄都倒下了，快去看看什么情况。”醒来地摄影师大叫道。

人们去拉他们俩时，才发现，两个人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报了120，可，两个人，依然没能抢救活。

故事结束。

故事不总是如人所愿，结尾没有奇迹，马粒和十二都没有抢救过来，我们期待人生有大起大落，认为所有一切都该像童话故事那样，有跌宕起伏，也有完美的收场，忽略了，其实，遗憾也是人生中最常见的部分。

起因:两个人患病。

经过:两个人偶然相遇。

高潮:阴差阳错的伤害。

结尾:两个人一起离去。

启示:故事像人生，人们总是在跌宕起伏里去极力寻求安稳，故事结局不一定都是美好，也别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九洲芳文】特训营.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