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眉山一直保存着很完整的一处居民风格的清朝建筑群。那是九百多年前苏洵、苏轼、苏辙三位父子的故居,三苏祠。
大家都知道,唐宋八大家,苏家三位全在列。
苏轼,词开豪放一派,更是被外媒评为“千古英雄”,诗、词、文、书、画皆是大家,他的一幅书画被拍卖到了4亿,这样一位一生丰富多彩的才子,给后人留下太多故事和回忆。
“厂长”上任,凤翔于雍
每年秋招时节,处在热议风头的第一个话题就是“第一份工作”。
北宋仁宗嘉祐六年(1061年),凤翔来了一位青年才俊。带着“进士”和“朝廷命官”的光环,苏轼开启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份工作,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
凤翔古称雍,项羽封章邯为雍王,即此地。因“凤凰鸣于岐、翔于雍”的传说,唐757年改为凤翔府。今隶属于陕西省宝鸡市,享有“青铜器之乡”和“西凤酒乡”的美誉。
任职那一年,苏轼要离开父兄,赴凤翔做官,一路诗酒,不慌不忙,他还写给苏辙一首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大理评事就是审理案件的京官,签书凤翔府判官也就是苏轼在凤翔要做的事情,协助知府处理事物,相当于是凤翔市人民政府办公厅主任。而此时的苏轼才二十多岁,也算是春风得意。
后人津津乐道的是苏轼与第二任上司的关系。当然这是个男上司,也是眉山人,皮肤黑,高度自律,不苟言笑。
故事就从苏轼任职后说起。他体察民情,治理水灾,减轻税负,又主张振兴茶、酒业,鼓励老百信扩大规模,增加收入。
在凤翔东湖喜雨亭落成之日,苏轼邀朋欢盏,“举酒于亭上”,畅饮凤翔当地名酒——柳林美酒,酒后留下了惊世名篇《喜雨亭记》,并称盛赞柳林酒“花开酒美曷不醉,来看南山冷翠微”,至今在凤翔东湖尚有墨迹遗存。
酒业发达了,苏轼成了柳林酒代言人,名誉“厂长”。那老百姓自然更加喜爱他,还有同事称他“苏贤良”。
这就问题来了,年纪轻轻,有才华,人缘还那么好。“苏贤良”被男上司陈公弼听到了,就不愿意了,我还没个贤良,你这么小就有了。很可怕,叫苏轼贤良的那个人被打了板子。苏轼每次写的公文他都改很多次,面目全非,把苏轼气得不轻。苏轼也不忍着,时不时还为自己辩解一番。
才华出众的苏轼,心想,连皇帝都赏识自己,怎么就遇到这么苛刻刁难的人呢。
陈公弼有一次让他为后花园新盖的亭子写一文章,于是,苏轼灵机一动,,就撒泼了,十分感性,写了一篇《凌虚台记》。这篇文章大致就是说物有废兴,人世无常,历史的发展是不会以个人为转移的。这是赤裸裸地叫板上司。
陈公弼看后,不仅没生气,还让人原封不动刻在凌虚台旁的石碑上。
后来,苏轼总算明白过来,上司刁难他的用意是磨练自己的心性,用心良苦。若干年后,苏轼在《陈公弼传》中说:“轼官于凤翔,实从公二年。方是时,年少气盛,愚不更事,屡与公争议,至形于颜色,已而悔之”。
放逐海南,夜宿牛棚
公元1097年,人们流连于市井,丰富、喧哗、热闹,而苏轼,困于孤岛。
62岁的苏轼被贬到海南的儋州。宋朝不杀文官,最重的处罚就是放逐海南。儋州在一座孤岛之上,周边一片荒凉。
几番周折,苏轼在当地人的热心帮助下,筑了几间泥屋,勉强有了落脚的地方。
这一日,苏轼喝醉了,迷了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时候没有导航,没有电话,杂草丛生,荒无人烟,真是难为他了。苏轼突然灵机一动,跟着牛屎的印记,找到了他家隔壁的牛棚。这才到了家。那晚,苏轼许是在这个海南的牛棚睡着的吧。
在儋州流传下来的东坡村、东坡井、东坡田、东坡路、东坡桥、东坡帽等等,连语言都有一种“东坡话”。
这段往事,苏轼有诗记载:“半醒半醉问诸黎,竹刺藤梢步步迷。但寻牛矢觅归路,家在牛栏西复西。”
在海南期间,苏轼和弟弟苏辙见了最后一面。
《宋史》评论:“轼与弟辙,师父洵为文,既而得之于天。虽嬉笑怒骂之辞,皆可书而诵之。其体浑涵光芒,雄视百代,有文章以来,盖亦鲜矣。”苏轼和弟弟苏辙,自小就随父亲苏洵学习文章,后来得力于天赋。即使是嬉笑怒骂的言语,也都能写成文章诵读。他的文章博大丰富,光辉灿烂,称雄百代,自从文章产生以来,大概也是很少见的。
宋朝有个笔记叫《老学庵笔记》,记录了两人见面的场景。苏轼在儋州,苏辙在雷州,两人在滕州见了面。兄弟二人在一家饭馆买了面条一起吃。面条很难吃,汤也难以下咽。苏辙便放下筷子唉声叹气,而这时苏轼已经愉快地将面条吃完了。他慢悠悠地对苏辙说:“老弟,你还想细细咀嚼品尝么?”说完大笑着站起来。
苏轼经过多年的磨砺,清醒而又自信,早已经明白,世间一切苦,都是在穿越自己的心灵。
正如《经典永流传》黄绮珊歌唱《定风波》一样,“都说生命是一次旅行,总在穿越自己的心灵,梦有多远,爱有多深,原来只是一道风景。”
苏轼写诗,讲起段子来,令人捧腹。一认真,那就是千古名句。
政坛老将,文坛盟主
从凤翔的书生治国,从西湖的烟雨蒙蒙到黄州的人间如梦,从东京的春风得意到海南的孤云倦鸟。苏轼在宦海沉浮、起起落落,不知不觉成为政坛一位老将。
提及苏轼的职场生涯,不得不说,王安石,处在同一时期,苏轼一直反对王安石全面变法,强调“渐变。”苏轼一直为民着想,主要仁治。比如他在杭州任职期间,由于杭州是水陆交通要地,所以得疫病的人很多,他曾拿出自己五十万两黄金的积蓄,建造治病场所。
选择不同,苏轼和王安石不知不觉成为“政敌”。两位巅峰伟人,相爱相杀,终于在江宁相会了。
隐居多年的王安石穿一身朴素衣服,骑着一头毛驴到江边迎接苏东坡。
慌忙之中,苏东坡出船长揖而礼:“轼敢以野服拜见大丞相!”
王安石则拱手而笑:“礼岂是为我辈设!”
这一对原来的“政敌”,在此时,相逢一笑泯恩仇。
次日,两人还一起饮酒、作诗。王安石甚至劝说苏轼,留在钟山,和自己作伴。
苏轼最让人钦佩的还是他在文学上的造诣。有趣的是,在苏轼以前,欧阳修是文坛领袖,然后欧阳修发现了苏轼,苏轼成了继欧阳修以后的文坛盟主。秦观、黄庭坚、张耒这些人都纷纷投在他的门下,成为苏轼的弟子。
他作诗自然而然,行云流水,他曾经说过最讨厌为了写文章而写文章的人。所以,他一直提倡的也是畅所欲言的创作氛围,这也就不奇怪宋朝文坛成为一个百花齐放的江湖。
真、执着,他也的确做到了。
现实生活中,我们有许多梦,不敢去做,有许多想要做的事情,却说自己没时间,因为缺乏一份坚持,最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康震教授曾在《百家讲坛》统计过,苏轼以六十六年的人生给我们留下两千七百多首诗,三百首词,四千八百多篇文章,他的创作生涯维持了四十余年,是一个创作精力极为旺盛的大文学家。
苏轼的坚持,终成他人生的硕果。
不仅作品多,他的弟子追随者也都凝聚力极强,没有一个人背叛他。
愿我们不负韶华,拥抱辉光,都能活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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