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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抢来个俊美男人当压寨相公,没想到捅了大篓子

我抢来个俊美男人当压寨相公,没想到捅了大篓子

作者: 爱写小说的胖达 | 来源:发表于2023-03-29 10:58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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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春回大地,又到了成双成对的季节。
  连着两日,我寨子里的二当家和四当家都来跟我告假,一个要陪她家小相公去游湖,一个给他的女儿和准女婿张罗成亲事宜。
  就连游荡在花丛中的蝴蝶都是成双成对的,这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我记得,四当家女儿年龄不大吧。”
  丫头春桃适时补刀:“是的呢,比寨主您还小了两岁呢。”
  因着这句话,我当晚差点醉死在乐坊里。
  “凭什么,凭什么啊!我娘抢我爹当压寨相公的那一年才十六岁,我怎么这么无用啊!春桃,我想要个男人啊!我得对得起我爹我娘,他们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了,如今我孤身一人,实在是不孝啊!”
  “寨主,老寨主他们不过去云游,怎么到你嘴里就跟仙逝了一样。”春桃戳着我的脑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少喝点吧,咱们寨子不富裕!”
  我仰头干了最后一口,豪气干云。
  “给我抢个多金有颜的压寨相公回来,我便不喝了!”
  “行行行,我们给寨主您抢个压寨相公回来还不行吗!”
  “好,一定要是天底下顶顶俊美的男人!”
  怎么回寨子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醒来以后,浑身酸疼,而我身边真的多了一个男人,一个货真价实,容貌无双,且身受重伤的男人!
  男人?男人!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半跪在男人身边,仔仔细细看了又看,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梦,才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探到那人鼻底,确认他还活着,方才松了一口气。
  我细细打量他,这才主意到他双手被缚,高举过头,绑在床上。再看他双眸紧闭,长睫轻颤,眉心紧蹙,睡得极不安稳,像是正遭受梦魇。
  我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我酒后用强,将他打成了重伤?!
  这么好看的脸,我竟然下得去手打,真是造孽呦!
  既然米已成粥,那该我负责的决不能推辞。
  等他伤好,我便娶他入门!
  我蹑手蹑脚的下床,生怕惊动床上的人。虽说没脸面对他,可好歹得给他包扎一下,处理好伤口。
  然而我的脚刚刚触及地面,一声石破惊天的吼叫从门外传来。
  刹那间,我房间的门被撞破了一个口子。
  四当家面白如纸的冲了进来,一手拿着一张告示,一手指着床上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不、不好了!大当家的,你昨晚抢的这个男人,可是左相嫡子叶彧安——”
  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着四当家石化般的脸,缓缓回头,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带着怒意与杀气。
  完了!
  “那个,你刚刚可听见什么了?”
  他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抢……”
  我听得胆战心惊,觍着脸陪着笑:“其实,我若说我是为了救你,你信吗?”
  他晃动了一下手腕,束缚他的绳子绷得笔直,无声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是怕你乱动伤着自己,你信吗?”
  他视线下移,落在自己衣领上。
  我看了过去,刚好看见他外露的锁骨。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他脸色越发阴沉,咬牙切齿:“你、说、呢!”
  完了完了,此等美色,留不得了!
  
  2、
  我想杀他灭口的事,被寨里的其他当家死命拦了下来。
  山寨的议事厅里,我单脚踩在椅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握拳,捶着桌子上的告示。
  “是谁,是谁掳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回来!如今放不得,杀不得!你们可知道叶彧安是什么人?!他老子没当丞相之时就敢舌战群臣,一天参了六十七名官员,被暗杀一百零八次,因此叶彧安从小习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皇上最器重的后起之秀!”
  我敲着桌子,一个一个得戳着他们的脑门:“京都传言叶彧安是不满皇上将昭华公主赐给他才逃婚的,连公主都看不上,他能看上我?!你们将他抢来,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到时候不管是皇上还是他,带兵杀上山寨报仇,我们死十次都不够!到底是谁抢的人,是谁!”
  春桃长棍敲了过来,幸好我躲得快。
  “敲敲敲,这可是咱寨子里最值钱的黄梨木了,敲坏了怎么办!”
  我看着木棍留下的印子,唏嘘间不敢应声。
  碧桃一看桌子,心疼极了,面色当即难看下来,半真半假的开始嚎啕大哭。
  “当家的,抢人的就是你啊!那晚你喝的醉醺醺,非得找个男人,一眼就看中了在街头被人刺杀的叶公子,当下不管不顾,拿了刀就杀了出去,将人救回来还顺势亲了他一口,我看那叶公子初初见你还有喜色,可被你一亲,当场气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
  我没脸追问他为何会有喜色。
  被碧桃这假哭的功力震的头晕脑胀。
  过了半响,我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声怂道:“那个,事已至此,互相埋怨也没用,不如想想怎么安置这个祖宗吧。”
  许久没说话的四当家终于抬起头来,我见他一脸沉重,颇有壮士断腕的决绝,以为他要破釜沉舟,去杀了叶彧安。
  刚将刀递了过去,就听他说:“当家的,如今只能你来色诱了,要知道男女那点事,不是爱就是恨,当年你爹……”
  他低头轻咳了一声,面色又瞬间的不自然,才继续说道:“你爹被你娘掳上山以后,也不情愿,最后两人大战三百回合,还不是恩恩爱爱。”
  我茅塞顿开,了然的点点头。
  “三百回合,小意思,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体行不行。”
  四当家面色更加不自然,小声说道:“寨主放心,男人在这方面,没有不行的。”
  听他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当下饭也不顾的吃,去兵器库里挑了一下午,最终选中了一条质地柔软的软鞭,便直奔卧房而去。
  途中又遇到四当家,他面色抖了抖,尴尬的看着我手中的鞭子。
  “寨主勇猛。”
  那是自然,三百回合,既要让他臣服,又不能伤他性命,而且寨子里穷,软鞭最便宜。
  不选它选谁。
  开锁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我和颜悦色的冲着坐在桌前的叶彧安笑了起来。
  他坐在烛下看书,丝毫没有被软禁的落魄,反而带着一丝随性的洒脱,举手投足间糅杂着一股君子如兰的清朗气和权势之家出身的贵气,这种气质,配上他俊美无俦的容颜,对我而言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仿佛一只饿狼,遇到了肥美的绵羊。
  第二天清晨,我揉捏着酸疼的臂膀推门而出,门外站着一圈寨子里的主事人,个个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一抬下巴,颇是骄傲的回道:“放心,小意思,今晚再战三百回合也没问题!”
  春桃瞬间红了脸,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
  须臾,叶彧安自我身后缓缓出现,春桃惊呼了一声,指着他脸上的青紫说不出话。
  我知他在我身后,瞬间怂了气势,低头缩脖的往外移了两步,尴尬的解释:“那个,比武难免会拳脚无眼,你身上有伤,我不敢往你身上招呼……”
  如蚊蚋的声音渐渐消失。
  我听他冷笑一声:“如此,还得多谢大当家手下留情了。”
  “不谢不谢,今晚继续。”
  我落荒而逃,逃至半路,被几双手一起捂住嘴,拖去了议事厅。
  四当家一脸恨铁不成钢,怒道:“此战非彼战!”
  春桃咬咬牙,凑耳说与我听,我瞬间红了脸。
  大战三百回合,竟是这个大战法!怪不得爹常说娘是一代女豪杰,身经百战!
  二当家的头发抓成了鸟窝,哭丧着脸说:“这下好了,感情没培养出来,还结仇了。明知道人家身上有伤,你还找人家比武!”
  我委屈不已:“我不是……没打身上吗!”
  “对,你光打脸了!”
  
  3、
  我爹从小就教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既然错了,就要拨乱反正。
  当天晚上,我用心打扮了一番,罩上了一顶黑色斗篷,便去找了叶彧安。
  房间里,叶彧安一见我进来,后背绷直,是御敌的状态。
  漆黑的眸子带着疏离与防备。
  我急忙挤出一个笑容,将黑色斗篷一脱,露出了里面的轻纱薄衣。
  想了想,还不够,我咬咬牙,拽住一边的袖子,轻轻一拉,便将锁骨露了出来。
  “相公~”
  他面容抖了抖,越发冷如寒冰。
  “大当家,叶某福薄,当不起你这声相公,夜深露重,还请大当家将衣服穿好。”
  我见他语气阴冷,丝毫不受诱惑,狠狠心,将裙摆撕下一块,露出半条雪白的大腿。
  他浑身僵硬,别过头去,须臾,抬指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再开口时,语气带了无奈与疲累。
  “大当家,若我承诺绝不会带兵移平山寨,也不计较大当家掳我之事,你是否可以放叶某下山?”
  “嗯?当真?”我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待反应过来时急忙起身避开我,慌乱之间踢翻了凳子。
  伸手扶凳的时候又摆袖推到了灯盏。
  我急忙伸手,去扶灯盏。
  电光火石下,他握住了灯盏,我握住了他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火苗烧着了他的手,他急忙抽手,我感受到他指尖发颤,便问道:“你受伤了?”
  他摇头,过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大当家对男女设防之事,一直都这样漫不经心吗?”
  我沉浸在他俊美的容颜中,一时间晃了神,没听清他的话。
  “嗯?”
  他忽然牵唇一笑,似是自嘲,又似解释:“罢了,与我何干。”
  我没理他神神叨叨的举动,心里一直想着他的承诺。
  当下便去与众人商议,要不要即刻放他下山。
  山寨平日里稍微称得上聪明的人都被叫了过来,共同商议此事。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叶彧安口碑好,素来有君子风范,可以信,而且结亲不成不能结仇。只不过为以防万一,应当再留他一些时日,让他看看我们山寨并非打家劫舍,作恶多端的山寨,寨子里的百姓安乐业,幸福安康。
  这样一来,叶彧安便再也没了举兵攻打山寨的理由了。
  要是再能骗他老爹一笔赎金,那就更好了,未来两年山寨的吃食都不用愁了。
  真是越想越开心。
  于是我们决定,将叶彧安当成上上宾来对待,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定要包他满意,让他体会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为了怕他逃跑,我还偷偷在寨子周围加强守卫,严防死守,还特意派了人跟着他,美其名曰照顾他。
  他伤口未愈,我倒不怕他硬闯。
  只不过今日听跟着他的少年汇报,叶彧安最近总是似有似无的打探我的信息。
  他想查我?
  我摸着下巴,瞬间明了。
  第二天一早,我将连夜写好的册子递给了叶彧安。
  “那个,这是送你的。”
  他摸着梅花烫金的小笺册子,看着上面端端正正的小楷,惊讶道:“这是你写的?”
  我点头:“我爹教我的书法,你打开看看吧。”
  “你爹除了教你书法,就没告诉你其他事?”
  “其他事?”
  “比如他是什么人,比如有没有给你定娃娃亲?”
  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爹就是个文弱书生,长得貌美些,就被我娘抢上山了。至于娃娃亲,那更是没有的,有的话我还用去抢——”
  “你”字让我生生吞了下去。
  他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情绪,我分不清他此时的喜怒,只觉得他这幅样子,有些落寞。
  半响,他翻开册子,细细看了起来。
  “三岁尿床,被娘亲打了三下?五岁偷掀丫鬟裙子,被娘亲提着棍子满山追着打?”他面露不解,歪头看我,“这是?”
  “我的诚意。”我满不在乎道,“三岁之前的事我不记得了,这里面是我能记得的自己的所有的事情。”
  我看他面色瞬间柔软了下来,连翻看的动作都温柔了许多,眼底的眸光更是带了几丝喜悦。
  心下放松下来,恨不得写信给我娘亲,问问我三岁前的事,一并写下来给他。
  他不是想打听我吗,瞧瞧,我这诚意,足足的,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统统奉上。
  他越是高兴,我越是觉得脖子上的脑袋越安全。
  看着看着,他手中忽然顿住,微微抬头瞥了我一眼。
  只一眼,我便觉得如寒风刮过,冷如骨髓。
  这是,怎么了?
  他手指轻敲本子,点着上面的字迹,冷笑起来:“十七岁最大的愿望就是掳杜县首富杜员外的儿子杜元宝当压寨相公?呵——”
  他面容冷了下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仿佛只要我说一个是字,便会立马将我生吞活剥。
  我下意识摸摸脖子上的脑袋,感觉危矣。
  我猜这句话定是勾起了他被掳的不好回忆,急忙指天发誓的辩解。
  “叶公子,我当初掳你当真是一场误会——”
  “那你打算掳谁?杜元宝?”
  他冷声打断我,周遭凌冽的怒意让我一颤。
  是了,他素来正直,掳人就不对,我怎么能承认这件事呢!
  “误会,误会,十七岁年少无知,都过去了,过去了。”
  “大当家今年芳龄几何?”
  我嗫喏开口:“十八。”
  “呵——一年……”他怒及,手中的小本子一下子甩在桌子上,又似想起什么,皱眉重新捡回手中。
  我假装没看见他轻抚册子的动作,心头越发疑惑。
  不过是我写的一本小册子,宝贝什么呢。
  再说了,生什么气呢,掳他不高兴,掳别人还不高兴。
  转念一想,左相家风严谨,这个叶彧安,定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见不得一点作奸犯科的事!
  
  4、
  叶彧安在山寨里住了五日,寨中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原因无他,寨子本就不富裕,本来还能靠打劫一些为富不仁的富商来周转周转,可如今来了一个嫉恶如仇的叶彧安嫉恶,生生断了寨子里的财路。
  如今为哄好这尊大神,好吃好喝的全送他那去了,剩下的人自然就要勒紧裤腰带了。
  好在叶彧安这个人出身尊贵,却很随和,对衣食住行都不甚讲究,从来没挑剔过一丝半点。
  四当家听着我夸奖的话,脸色一分分沉了下去。
  他在本上写写画画,片刻后扔给我两张纸。
  我低头一看,一张是山寨的账务清单,另一张是写的跟鬼画符一样,愣是看不出内容。
  “当家的你也看见了,纵使他对衣食住行不挑剔,咱们寨子也供不起了。为今之计,便是想法子从他爹那弄点赎金回来。”
  我捏着那种鬼画符:“这是给左相的?你确定他能看得懂?”
  四当家默然,无可奈何道:“我这不是怕暴露自己吗,毕竟我上有老下有小……”
  “行行,打住。”我拾起笔,重新撰写了一份,未免连累山寨,特意将交赎金的地方定在闹市中,又挑了个逢集的日子。
  人多,到时候逃也方便。
  只是等赎金还得一段日子,这段日子,可就难过了。
  一时间寨子里兴起了一股回家探亲潮,不是这个要去亲戚家住两天,就是那个要下山住两天。
  我也想走,可惜山下连个投奔的亲戚都没有。
  为了混口吃的,我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叶彧安。
  “叶公子在吃油焖春笋?哎呀,这春笋若是早两日吃,必是嫩、鲜、爽脆,如今已是春末,吃起来怕是苦涩麻嘴,我倒是不怕,只是叶公子锦衣玉食惯了,怕是吃不惯。”
  “西湖醋鱼鲜嫩微甜,酸甜爽口,只是我瞧着他们剖鱼的时候,鱼尾暗红,隐约有虫在动,听闻那是寄生之物。”
  “这宋嫂鱼羹里面没了鳜鱼和火腿,味道大打折扣,真是色香味巨差,非一般人难以食之。”
  就这样,这每天最精致的菜肴,全都进了我的肚子。
  以至于后来叶彧安一看见我两眼放光的盯着一盘菜,就会在我开口之前,自动将菜推到我面前。
  这样混吃混喝的过了半个月,救星终于到了。
  杜元宝带着随从,给山寨带来了满满两车的米粮菜肉。
  他到山寨的时候,我正在叶彧安这里吃了个肚饱溜圆,正消食拖腮看叶彧安吃东西。
  他吃起饭来动作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世家公子的儒雅贵气,仿佛是一副出自名家的水墨画,哪怕是乡野村夫,在他面前也忍不住想要驻足欣赏一番。
  “璇儿娘子,我听说你们寨子惹麻烦了,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听到这个称呼,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下意识想要捂住叶彧安的耳朵。
  他以筷挡开我的手,斜睨我一眼:“璇儿娘子?”
  我听他语气微冷,急忙解释。
  “呵呵,玩笑之语,玩笑之语。”
  我一面干笑,一面回身一脚拽开房门,中气十足的冲着院中站立轻摇折扇的男子大喝一声:“杜元宝,你给我闭嘴!”
  “他就是杜元宝?”
  叶彧安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声音低沉,却让我无端端打了个寒颤。
  一定是乍然开门,太冷了。
  
  5、
  我本想将杜元宝赶下车,但是看到那辆车吃的时,赶人的话被我硬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没办法,面对吃的,是英雄也该折腰。
  在叶彧安的坚决反对下,杜元宝还是没能住进我们院子里。
  有了杜元宝的接济,晚饭丰盛了好多。
  虽不用在抢叶彧安的吃食,但我仍旧习惯与他一桌吃饭。
  毕竟美色当前,人人都是干饭王。
  可谁知,菜肴丰盛了,叶彧安的要求也多了起来。
  “往日我能将就,不过是看你寨子里穷困潦倒,如今看来,竟是小瞧了你们山寨。”他用手指敲击桌面,冷哼一声,“杜县首富,杜元宝?”
  说到最后,他眉梢微挑,眼底波光流转,漆黑的眸子在烛火下如同幽潭一般,迷人又危险。
  我咽下一口唾沫,将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如今不能将就了,你想吃什么?”
  “今日已晚,便先凑付,明日我要吃天下楼的清汤越鸡、雪菜黄鱼、荷叶蒸肉,再来一个莼菜羹。”
  我心里默念,三十两、四十两、三十两、十两……
  “还有,衣衫我穿惯了云丝锦……”
  五十两起步……
  不行,不能再听了!
  我提起裙子,落荒而逃。
  逃至门外才发现,手里还握着筷子,将筷子上插着的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我急忙跑去议事厅,将春桃和四当家一起找了过来。
  如今山上能主事的只剩他俩了。
  我们三个商量了半天,终于绝定对症下药。
  叶彧安既因杜元宝的到来提高要求,那我们便将问题一分为二,逐个击破。
  四当家负责将杜元宝丢下山,而我,则负责解释清楚,杜元宝与山寨毫无关系。
  推门而进,恰好遇到叶彧安立在门口。
  我欺身而上,他似没料到我忽然逼近,急忙后退了一步。
  这如何使得!
  于是,他退一步,我便进一步,一直将他逼到墙边,退无可退时,我一手撑在他身侧,将他困在墙角。
  “那个,我与杜元宝没有任何干系。”
  “你特意来,便是解释这个?”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在他眼中看见一瞬而过的喜色。
  这抹喜色为他添了一丝无边姿色,看得人怦然心动。
  我这才发现,我与他直接,鼻尖近在咫尺,鼻息间尽是他的气味。
  目光落在他微勾的唇上,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想添上一添,总觉得这唇染了水色,会更加的水润好看。
  这个念头吓了我一跳,我甩甩头,急忙压下狂跳的心脏,将来时准备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当年想抢杜元宝,也不过是看他长相俊美,家底又丰厚,谁知道这厮年纪轻轻,后院里竟然有两个通房丫头了。虽说他许诺会只娶我一人,可听说他爹娶他娘时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呢,成亲后小妾还不是一个接一个的纳。”
  叶彧安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附和道:“不错,嫁人当看家风,我爹便只有我娘一人,从未纳妾,平日里体贴入微,足以见我叶家家风清正,男儿都是可靠之人。”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夸起自己来了。
  “所以啊,我不会嫁杜元宝,杜元宝也不会拿银子给我们寨子花。”我说的含蓄,维持着最后的自尊,没好意思明说山寨没钱没背景。
  叶彧安眼底的期待冻住,他笑容挂了霜,看向我:“说了半天,原来是没钱买天下楼的菜和云丝锦?”
  “不然呢?”我答的理所当然,同时感慨,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
  叶彧安脸上笑容尽收,冷眼看着我。
  就算再迟钝,我也发现他好像生气了。
  就为这么点事?这个叶彧安原来不止嫉恶如仇,还小肚鸡肠啊。
  “不过是吃穿粗糙了一点,叶公子不至于生气吧。”
  “出去!”
  看着身后关上的门,我叹了一声,男人啊,真是喜怒无常啊。
  可惜了这张好脸了。
  
  6、
  为了哄住这尊大神,我卷起袖子,亲自为他洗手作羹汤。
  为了杀那只下蛋老母鸡,还差点被春桃追着打。
  月上柳梢,一顿饭才将将做完,我已是满头大汗。
  房间里,叶彧安执笔写着什么。
  烛火映在他脸上,虚虚实实,带着一种朦胧之美,越发衬的他长身玉立,如谪仙下凡,带着一股让人遥不可及的疏离感。
  许是听见我开门,他放下笔,抬头看向我。
  “有事?”
  自然是有事,听四当家说,左相收了要赎金的信笺,二话不说便开始往这运送银子了。
  如今的叶彧安,在山寨人眼中,可是一只能还钱的金凤凰啊。
  “那个,吃了没?”我将饭菜端放在他面前,殷勤的递筷,“常常我的手艺。”
  他默默递给我一方手帕,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我面前,才道:“这是,你做的?”
  那模样,似是震惊极了。
  我低头看着盘子里看不出模样的东西,唏嘘不已,瞬间理解了他的震惊。
  “厨艺这东西,跟练剑一样,一日不练便会生疏。放心吧,好歹熟了,吃不死人。”
  叶彧安眉头抖了抖,迟疑片刻,终是拾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他吃的很慢,如往日一般的优雅贵气,仿佛品尝的是饕餮盛宴,若不是见他眉心微蹙,我都想跟着尝尝我做的菜。
  一盘黑乎乎的才也让他吃进一半去,我信心倍增:“好吃吗?”
  他嘴角抽了抽,勉强笑道:“好吃,下次别做了,寨主的手应当执剑,日后还是远离庖厨的好。”
  我听出他话中含义,倔强的自己辩解:“食乃果腹之用,吃不死人的便是好食。”
  也不知道是不是话说的太满,当夜,叶彧安差点死掉。
  我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病的神志不清了。
  “何方妖孽,竟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行!”
  我楞在门口,看他对着虚空舞剑。
  “娘亲,这个冰糖葫芦好甜!”奶声奶气的娃娃音。
  “爹,儿子不管什么父母之命,儿子娶妻,必要娶心意相通之人,这个女人,我绝不回娶!”
  他一会儿一个样,疯魔的厉害。
  我脚下一抖,扶住门框才勉强站好。
  完了完了!这下赎金没了,山寨恐怕也要被移平了!
  “你还好吗?”我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哪怕状若癫狂,他也依旧俊美无俦,只是双眸子似腾起了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他忽然伸手捧起我的脸,一字一顿无比郑重说道:“我喜欢你。”
  声音如潺潺流水,抚慰心田。
  那一刻,天地万物仿佛都停了下来,时间静止,唯有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的话语,如同斧凿雕刻,一笔一划落在心尖。
  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是该顺着他应下,还是该矜持一些?
  还没等我想清楚,叶彧安便在我眼前跳起舞来了。
  方才的一切,仿佛幻觉。
  “哎呀,中毒了中毒了!”
  老大夫跟着四当家快步跑来,指着叶彧安的手指不停的抖,连带着他的山羊胡都一抖一抖。
  方才的旖旎画面瞬间如泡沫消散,想到我刚刚竟被他蛊惑,脸颊热辣辣的烧了起来。
  恼羞成怒间,我一手拍向桌面:“谁敢在我们山寨下毒!”
  老大夫看了一眼桌上未收的饭菜,趴上闻了半天,又从盘子里捻起一块黑乎乎看不出原样的东西在烛火下慢慢观察。
  半响后,他指着那盘菜:“这是谁做的?”
  我矮下身子,悄悄举起右手。
  “我。”
  “蘑菇炖小鸡?那蘑菇长什么样?”
  “山边随手捡的,就——白杆杆,红伞伞那样。”
  大夫一拍大腿,掷地有声的下结果:“这位爷,就是吃了毒蘑菇中毒了!”
  为此,我照顾了叶彧安一整晚。
  等到晨曦微露的时候,他终于醒了。
  “我……”
  他似是要询问,我急忙按下他欲起身的肩头。
  “你渴不渴?饿不饿?”
  “你……”
  我再次按下他:“你病了一晚上,是我照顾你的,大恩不言谢,客套的话就别说了,就此翻篇吧。”
  打定了主意,不能让他知道我害他中毒一事。
  然而他这个人倔强起来,也是执拗。
  几次三番想要挣扎起身询问,到最后,我干脆捂住他的嘴,将他死死按在床上。
  “你且安心在床上休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他听到这话,挣扎的越发厉害,直到他脸色涨得通红,头上青筋暴起,我才意识到不对劲,稍稍松开了他的手。
  “求你快滚!”
  他从牙缝中迸出四个字,吓得我退后一步。
  这……他莫不是知晓了我害他中毒?
  我不敢说话,眼睁睁看着他挣脱束缚,翻身而起,朝着茅厕疾走而去。
  额……
  原来是人有三急啊。
  不过,叶彧安神志不清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真是,让人心动啊。

7、 
  一转眼,叶彧安在山寨里已经住了月余。
  寨子里男女老少,无一不喜欢他。
  自蘑菇中毒事件以后,我能明显感受到,叶彧安对我越发温柔有耐心。
  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他却只是反问。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当真不会丢下我?”
  “那是自然。”我随口敷衍,叶彧安如今是座金山,傻子才会丢下他。
  我掰着手指数他爹送银子的日子,没想到,银子没等来,却把昭华公主给等来了。
  大晏朝昭华公主,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光是镇宅私兵,便有一万之多。
  这意味着哪怕她带着私兵,也足以铲平我们山寨了!
  议事厅的地快被我们几个人磨破了。
  “坊间传言叶彧安是逃婚出来的,公主这次,或许只为逼婚而来,并不想铲平我们山寨呢。”
  四当家的无比乐观的猜测。
  若是他能收起脸上哭一般的表情,他的话会更让人信服。
  春桃咬着指甲,眉头皱成一座山:“若是逼婚,那位能走的心甘情愿吗?”
  四当家和春桃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片刻后,异口同声:“大当家,老寨主将寨子交给你,如今,便靠你了!!!”
  生平第一次,我知道什么叫赶鸭子上架。
  我提了一坛花雕,提溜了两只大海碗,去找了叶彧安。
  彼时他正坐在门口石凳上,低头认真打磨着手里的东西。
  阳光斑驳落下,他长睫如扇,美的极尽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收为私藏,再不让别人看着极致的美好。
  “你来了?过来看看。”他冲我招手。
  我将酒坛上泥封拍开,将酒倒进海碗里,酒香瞬间溢满小院。
  “喜欢吗?”他扬起手中的竹簪,簪子雕刻繁杂,看起来典雅精致。
  “我看小册子上写着,过两日便是你生辰,这小玩意儿不值钱,权当个彩头,等日后我补送你更好的。”
  我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酒。
  酒香入喉,烧的心底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为何,我没敢伸手去接那只簪子,仿佛伸了手,便再也收不回了。
  我是寨主,自然要保住寨子里每个人的安全。
  从一开始,我便知道我与他是云泥之别,所以那些生出的妄想,从来不敢去深想。
  那日他幻觉之下的“我喜欢你”,滋养了我心中的贪念。
  情不知所起,待发现时,已是情根深种。
  可这能怪我吗,谁又不想摘天上的明月呢。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有些事不是躲避便能逃开的,有些人,也不是徒生妄念便可得到的。
  不敢再想,我豪气的又干一碗。
  “尝尝这坛花雕。”
  “喝酒伤身,你若想喝,回头我给你带醉香坊的春日酿,味美甘醇,却不易醉。”
  温柔的声音像一把钩子,将我的心挠出无数的沟沟壑壑,又痒又疼。
  我不想将他送给公主。
  可是能怎么办呢。
  酒入愁肠,愁更愁。
  本打算灌醉叶彧安,将他送下山给公主,却不想自己却先醉倒了。
  朦胧中,那柔软的唇仿佛春日萌发的海棠花,诱人采撷。
  我舔了舔唇,只觉得口干舌燥。
  鬼使神差的,揪过他的衣领,狠狠亲了下去。
  嗯,果然如我想的一样,很甜。
  这一吻,从初时的浅尝辄止,到最后他反客为主,攻城略地。
  呼吸一滞,我猛地推开他。
  叶彧安眸子染了喜色,像夏日骄阳,耀眼至极。
  若不能长相厮守,此时得到他的人,也不枉此生。
  这个念头一出,我吓一跳。
  “禽兽!”我怒骂自己。
  叶彧安唇色瞬间白了两分:“抱歉。”
  “嗯?”他道的哪门子欠?
  “我想吃栗子,你下山帮我买包糖炒栗子吧。”
  “好,你等我。”
  我知道他这一走,便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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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我抢来个俊美男人当压寨相公,没想到捅了大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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