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

2023-02-24  周五  阴

1

最近都是我一个人送心心念念上学。忙碌了一段时间的农夫今早有空，但我和孩子们都习惯了我们娘儿仨走。农夫居然骑着车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幼儿园，等孩子们都进幼儿园去，他跟我说：“我去上班了哦，早餐在桌上。”

望着已是一副扎实中年且略显沧桑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有一番触动。就这个男人了吧，今生今世的托付。从1993年初识，懵懵懂懂走过十年，各有各的青春故事，十年后居然走到一起，结婚了，如今已在婚姻里风风雨雨走过了20年，应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2

昨天下午，在我问“座谈到吃饭？”几分钟后农夫就进门了。

进门来，农夫就叨叨叨给我讲座谈内容，且解释为什么今天不继续跟那帮人吃饭，说得有点起劲儿，忽略了心心念念趴在垫子正涂涂画画。

念念突然喊道：“爸爸你别说话啦！请你像妈妈一样。”说着，她指一下坐在桌边看书的我。

哈哈，念念嫌爸爸吵得慌，希望他像妈妈一样，安静地坐在一旁，不要影响她们“学习”。

农夫这个男人有一点好，就是工作、出差、应酬回来，凡是我没有参与的，我不了解的情况，他都企图让我知道。上回出差几天回来都是半夜了，我已经上床，他就坐在床边愣是给我“汇报”了半小时，出差经过，遇到的人与事，吃住怎么样，花了多少钱，挣了多少钱，一一道来。这样的男人有时有点招人嫌，但是总比那些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花了多少，挣了多少都不让老婆知道的好吧。

他就这样了，我也就将就了。

3

昨晚依旧出去跳了一会儿舞，学的是2020年首发的老舞《想你之曳》，那时就喜欢，但是我还没学会基本步，跳不了。最近总是不由自主地怀旧，就跳个旧舞吧。

相比起来，还是不断改良后的刚柔并济的广曳更适合我这样的中年妇女跳。像《想你之曳》这样偏正曳的舞，对曳步舞基本功要求比较扎实，速度也比较快，力度也比较强的，我跳起来还是非常的力不从心。我大概就跳出这支舞三四成的舞感，为了照顾自己的水平，我还特意少跳了半拍，把一个动作换作停顿。我觉得这支舞暴露了我快要退休的年龄，不过不影响我对它的喜欢。

这世间，除了钱能给人带来快乐，还有免费的运动。跳舞，我一直以自己喜欢，想跳为根本。

我想趁不需要辅导作业，每天晚上抽点时间取悦自己，自娱自乐，自得其乐。在这里也是要感谢农夫的支持，在我出门跳舞的几十分钟里，都是他带孩子。

4

晚饭时，心心念念叽叽喳喳，又是抢碗又是换碗又是换调羹，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甚至不时出手开打……搞得滚尘尘。我给她们吵得闭眼扶额！

“念念，你刚才还要求爸爸像妈妈一样安静对不对？太吵了，我头都要炸了。”我说。

两个孩子安静又惶恐地望我。

念念问：“怎么炸的？你的头怎么炸的啊？”

哈哈，这个这个……“我又不能给你表演，不然你会没有妈妈的，就像那《一百万只猫》，吵吵嚷嚷，打打闹闹，它们炸没了，消失了。”我提起了我们在图书馆看过的新绘本，她们似懂非懂，总之终于安静下来了。

我跟农夫说：“真无法想象过几年要辅导作业，我会不会真的爆炸掉。”

农夫附和道：“是啊，到时你可能会血压增高。”瞧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转而又问心心念念：“以后上小学，要写作业，你俩可怎么办？”

念念答得很漂亮。“我们自己写作业，你们要安安静静。”她说。

那敢情好啊！真希望心心念念是天选学子，学习不要让父母发愁。中年育小儿，着实不易，伤神伤脑。

5

昨天夜里，我把大丫头长发给绞了。

原因是她那乱蓬蓬的头发，疏通极其困难，即使用了发膜——那发膜柔顺程度是我洗头用了它，两天都扎不稳头发的，因为太顺滑！大丫头的发质真是没谁了。毫不夸张地说，她散开头发，那比梅超风还梅超风，我说她是“赛流浪”——流浪拾荒几十年的长发老汉头发都没她的纠缠得厉害。

每次见着她脑袋，我都想给她把头发捋顺，每次都不成功。昨晚我又失败了一次。

她嫌我扯得疼，就不耐烦地说：“你给我剪了吧。”一语成谶。上回说剪发，因为宴席耽误了。这回我亲自抄刀，剪短再说。

年轻就是好啊。她爹年轻时有一头浓密乌黑的头发，如今已经从脑门秃到后脑勺了，我也已经到了每次洗头，头发大把脱落的年纪，而我们正值青春年华的丫头，她发量还是惊人地多。我咔嚓咔嚓地绞下一把有一把，扔在垃圾桶里，瞬间那垃圾桶就像一个砍下的人头，看着很臆怪，瘆得慌，害得我立即把头发压一压，把塑料袋扎紧，放到门外去。

我心里是想给大丫头剪个麻雀尾的，但是实物效果却是扫帚。剪完我自己都笑得花枝乱颤。丫头也笑，她那是哭笑不得地笑。

“反正扎起来你自己也看不到，你就想象它是你最满意的辫子了。”我说。

还好我这个丫头平时习惯不修边幅——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青春少女不爱美不臭美？抖音上很多视频说00后都这样，全国统一发行的，也不知道真假。总之，她叹了一口气说“烦不了”，就洗澡去了。

我告诉她我团的剪发券还在，只要她有空都可以去让专业的人修一修。她不置可否。

读个高中整得又是没时间运动，发胖起来，又是没时间收拾自己，衣冠不整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