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前话: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爱自己的人,也会遇到自己爱的人,他们彼此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网。在爱的漩涡里游走,在战战兢兢的理性和非理性之间斡旋。爱人,影子相互交织在一起。在生活中,爱人理性地怀疑和防范着,影子非理性地侵犯和伤害着。总之,爱的疼痛是人心里的感觉,也只能由人的魂灵去体验。
空荡荡的市局办公室里,唯有戈辰一个人在埋头苦干。寂静的空气里只有他沙沙的书写文件的写字声。这种静让人恐慌。戈辰却很享受这种静,他喜欢在这种静静地环境下完成一些东西,想一些白天不触及的事情。
别人下班都忙着和朋友约会,戈辰一个人没谈女朋友,所以不急。更何况,回出租屋还不如在办公室舒服。在静静的办公室里理顺一天的工作,并且提前准备好明天的事情。这种习惯让他受益匪浅。
戈辰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别说成家,连一丝谈恋爱的迹象也看不出来。局办公室也就他一个秘书,舞文弄墨的只得他一个人,所以他一直很忙,有时甚至加班加点,熬通宵也是经常的事。
平时空闲时,就有人和他开玩笑:“别傻儿吧唧忙地四脚朝天,最后职位没捞着,连媳妇也耽误了!”
“前世注定的姻缘,还怕今生无缘?是咱的别人抢——不——走!不是的,强求着木用!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戈辰嘻嘻哈哈地回奉道。
其实,现在的年轻人哪有没谈过恋爱的,在大学里基本都历练过了。戈辰也不例外。花前月下的也是经历过了好几回,只是还是感觉不到他想要的那种谈恋爱的味道。没有感觉的爱情还是爱情吗?
这不是戈辰想要的。
所以,在清清爽爽的耍了两年单儿后,积累了对恋爱的一番感悟:觉得只要对方能让自己一见面就脸红心跳,那才有戏。也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那样的。
有关心他的同事也好心地给他介绍过几个,可都没有结果。他说找不到心跳的感觉。同事们便打趣他:还没有深谈呢,就想摸摸人家的心跳,人家会让摸?得先上车,在买票。一步一步慢慢来。哪有你这样找老婆的?这样找,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戈辰见人不理解他,就哈哈笑着说人家没知识,浅薄。
实际上,大家也知道他说的脸红心跳指的是啥?是个男人谁不想这样找呀!但那容易吗?于是,大伙儿都说他心气儿高,难说话。
实际上大家是没看出来戈辰的心思。在戈辰的身边就有一位使戈辰自打第一眼看见,心里狂跳不止,不敢抬头看的主儿。也就是戈辰“爱情论”里的“一见钟情”。只是机关里的年轻人心仪这位“主儿”的人太多,戈辰的条件也一般,没人朝戈辰这儿想而已。
这位“主儿”就是和戈辰一个办公室的叶子。
叶子平常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会使在一旁偷偷欣赏地戈辰冷不丁的心跳;有时,叶子无意和他说句话,他会脸红半天。平时伶牙俐齿的他,在遇到和叶子交谈时也总是会词不达意,结结巴巴紧张的说不出话。他很在意叶子的一切,可他却不敢表达什么,他只有守着这种感觉,让自己难受着,享受着。他常常在单相思叶子的时候安慰自己:难受也是一种成全,成全是一种心灵的美!
但难受终归是难受,难受时只有戈辰自己知道……
平日里,戈辰时常会担心着叶子飘落到别人怀里,总是有噩梦把他吞噬在夜里,使他的心凌乱不堪。他在暗中不知责问过自己多少回,每一次的责问都使自己变的雄气陡涨,想象着叶子就在身旁,他们在一起……可一到现实,一遇到叶子,戈辰就蔫了。
其实,戈辰没有理由不敢示爱。他硕士毕业,有当下很吃香的公务员工作,又有也还算够格的帅气模样,这些都是具备追求叶子的硬件。可每当他揣着涌动的心思走进文印室,一遇到叶子,内心立马又会变成一只慢撒气的轮胎,疲软而无奈。
办公室里经常有几个和他一样的年轻同事在围着叶子招摇,叶子又是那么的惹人,和这些人比起来,戈辰总会从骨子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自卑。特别是在怀揣这种心思的时候,更像一粒轻飘飘的灰尘,在他们阳光一般的笑声中来回躲闪。
他是从农村的一个小镇上挤进这个众人仰望的都市机关里,考试就像一场一场的撕杀,他披荆斩棘,最后勇夺桂冠。从初中高中大学到进入这个单位,他如今就象站在万仞悬崖之上,不堪回首谷底,内心盛满了苦和累。当他终于可以轻松地享受成功后的喜悦,开始寻找爱情时,才发现自己那痛苦的奋斗经历并不是值得炫耀的资本,而是挂在身上一条多余的尾巴。他是只夹着尾巴行走的狼。
叶子才到办公室时,曾仔细端详着他的脸问:“你家是农村的?”
“嗯!”听到这个问题,戈辰的心就沉了下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的名字可不象。挺有个性的!”叶子清脆的后边的对他名字的表扬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但叶子看他地眼神好象要从他脸上看出土地的印痕,弄的他十分地窘迫。
他知道有许多的东西是难以掩藏的,就象他带着一条看不见的尾巴,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他也穿着西服皮鞋,脸和脖子甚至是耳跟,也洗的干干净净地,但他的气质上就缺少一种城市人的明朗。虽然他也上了大学,还读了硕士,但他的精气神儿除了疲惫看不出一丁点的超脱。特别是一张嘴,满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连他自己都感到别扭,更别提那些时尚的谈话内容。
他尽量从里到外地向城里人看齐,不但十分谨慎注意着自己的穿着打扮,举止谈吐,还努力地培养自己的爱好。他也去迷恋足球,也去蹦迪,积极参加同事们组织的各种户外郊游活动,象个所谓的城里人一样,站在乡间的农舍田园,故做新奇状。
可那是他万分熟悉的生活啊,那做派使他自己心里发虚,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要做的是一个城里人!一个打骨子里和城里人一模一样的城里人。
戈辰也有女朋友,坦率的说只能算是女同乡。他的这个女同学叫王向丽,曾经是他们县里的文科高考状元,也是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职能部门上班。在戈辰眼里,王向丽要更象一个和城市已融为一体的城里人。说话不但已听不出乡音,许多的乡土痕迹也已抹去。
但有一次王向丽过来看他,在办公室坐着聊了一会儿。临走时,他去送,回来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有人议论说:“这个女的肯定是戈辰的同乡,她的普通话说的太做作,还不如戈辰说话听起来顺耳。”戈辰听了,连门都没进就掉头走了。
叶子有时也在没心没肺的挑剔他,跟着他的话音模仿他说话,还笑话他的生活太过节俭,用白水煮面条去糊弄自己的身体,纯粹是不懂得享受的农民习惯……每每遇到这种时候,戈辰都不去辩解,他感到十分的伤心。
他是很爱叶子!可她又怎能让他有勇气去爱呢?他对她的千般好都变成了她那开心笑声里的颤粟!他无能为力地尽量回避着叶子,内心深处也急希望和叶子待在一起,他就这样在矛盾的夹缝中一天一天生活着。
然而,戈辰是个万分执着的人。
虽然他对叶子的爱仅限于暗恋,但他相信“慢工出细活”这句话,别说叶子还没有真正的对象,就是有了,只要还没有结婚,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去等待机会。
不要以为戈辰的状态是被动的,那就大错特错了。虽然他那满是乡音的普通话听起来有些滑稽,但那并不说明他的口才不好。每当办公室人多谈论事情时,他都能侃侃而谈,谈笑风生,幽默风趣。慢慢地,和叶子单独相处,他说话也没有那么的紧张。每当办公室里只有他两个人的时候,或是是只有两人相处的场合,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里巧舌如簧,能把叶子说的云里雾里,摸不着东西南北。
戈辰也曾经成功化解过对自己威胁很大的一场危机,机智地把叶子的一次恋爱拆解的一塌糊涂。正是这次主动出击,让他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他的人生向着一个完美的地方发展。
叶子的父母都是这座城市里有头有脸的领导干部,所以叶子的爱情不但要求严格,也很引人注目。
叶子被家里安排了一次门当户对的恋爱,恋爱双方的态度也是相互认可的。男方曾十分频繁地出入戈辰他们的办公室,戈辰承认那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而且还很落落大方,每一次来总是拿出“中华”“玉溪”之类的香烟乱让,然后就是坐着乱侃,不过尽是说些公子哥玩酷摆阔的事儿。他一来别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能回避的就都回避了,只有叶子笑嘻嘻地听他说。
戈辰对他所说的内容很陌生,插不上言也不愿插言,就无事找事,胡乱地做着一些无聊的工作,来打发自己内心的那种失落。他说不清那时自己的感受,像一条瘫软无力的蛇?还是一只正在窥视猎物等待时机的狼?
那一段时间里,叶子几乎每天都会被那个帅哥接走,都市里花里胡哨的夜生活总是让叶子在第二天上班时还抹不去新鲜刺激的陶醉和面容的疲惫。戈辰只能沉浸在自己伤心欲绝的情绪中,常常失神地坐着,不住把自己的拳头握紧。只要脑核中假想闪现出叶子和那个帅哥他们亲热的情景,就不由得五内俱焚,狠不得马上去做出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来。
但好在时间不长,情况就立马有了转机。
一天,那帅哥又来找叶子,叶子一改常态,用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应付着,并且还故意没话找话地和戈辰搭讪着慢怠他。最后帅哥嬉皮笑脸地催叶子跟他一起走,叶子推说忙,就是坐着不动,懒懒地不想搭理他。
聪明而又机灵的戈辰马上扑捉到了这一细微变化,不动声色的泡在办公室里,也配合叶子和叶子闲聊,一直熬那帅哥没趣的悻悻离去。而后,戈辰没有立马靠近叶子。他看叶子独自坐着闷闷不乐,也不打搅,暗自高兴地悄然退出办公室。
这时所有的办公室都已是人去屋空,走廊里静悄悄的,他就躲在卫生间门口观察叶子的动静。叶子在办公室也没坐多长时间,就掂着挎包无打精彩地出来了。低着头沿楼梯下去时,鞋跟的敲击声显得叶子的孤寂和落寞。
他一直等到鞋跟声远去,才“耶——”的一声在厕所门口跳起来,在走廊里尽情手舞足蹈一番,得意的吹着口哨下楼回自己的蜗居。
那一夜,躺在床上的戈辰兴奋得失眠了。
戈辰猜想着叶子和那帅哥目前关系发展的程度,推测叶子冷淡的原因和心理状态,激动时还从床上起来仔细地用笔划分出叶子最近心理波动的不同的层次,认真揣摩分析,梳理出不同的应对办法。思来想去思考研究了大半夜,就连躺在床上还在为自己怎样才能很彻底的切入而高兴地难以入睡。
天明时分,街道上已经传来了晨练者的跑步声,他还没有拿定主意自己是不是要乘虚而入。因为他对自己究竟有几分胜算还信心不足,怕火候不到操之过急反倒弄巧成拙前功尽弃,到头来落个悔之已晚,那样岂不苦了自己!
第二天,虽然是一夜未眠,但当他站在楼顶上去欣赏东方的第一缕阳光时,依然是一付精神抖擞的劲头儿。看着初升的朝阳,就亦如看到他和叶子的关系,他依然沉浸在昨晚的兴奋里。
他鼓励自己:他要毫不迟疑地搅和到叶子的恋爱生活中去,那怕是自己不能浑水摸鱼,最起码要让别人也不能浑水摸鱼。只有不让别人浑水摸鱼,自己才会有最后摸到鱼的机会。
第二天上班,戈辰瞅了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子。故做漫不经心地问叶子道:“叶子,昨晚你和男朋友最后到哪儿玩去了?”
叶子听他这样问,一脸的苦恼情绪,道:“你烦不烦呀!又不是不知道,谁出去玩了?”
戈辰“嘿儿嘿儿”笑着说:“我想你还不是耍小性子,拿腔捏调地刚开始说不去,最后挡不住诱惑又跟在帅哥身后,屁颠屁颠地去了。”
叶子打了他一下,噘着嘴道:“你真是气死人了,人家心里烦,还来起哄,我是那样的人吗?”
戈辰故作不解地问:“你烦什么?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事业有成,爱情有望的成功人士。对了,我忒想听听,听听你们事业有成爱情有望这种幸福的烦恼,让我也沾沾光,跟着烦恼一回。”
叶子把眼睛对着他翻了几翻,最后又忍不住“扑哧”一笑,只是赌气趴在桌子上不理他了。
他抬手想去拍叶子的肩,觉得不妥,便趁势顺手捋着头发回到自己的桌子前,点了一支烟抽着,酸酸地说道:“不说算了,你那幸福的烦恼就留着自己去咀嚼品味吧!我还是干我的革命工作。”
点到为止的火力侦察算是结束了,目的基本达到。戈辰表面上一如正常,其实他的心在歌唱。他这条视机而动的狼终于嗅到了美味猎物就在鼻前的机会。
第二天,戈辰还在等待叶子的反应。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对叶子的脾气还是十分了解的。叶子脾性不错,内心也比较单纯,不是太活泼但还算开朗,总之是一个平和招人喜欢的姑娘。她的心里装不下多少事,就跟许多不是用心计生活的姑娘一样,现在是自己琢磨心事,琢磨一阵子,就会在某个时候故做不在意,或是轻描淡写地和他扯起来的。
毕竟在工作上的是搭档,整天泡在一起。叶子其实在有意无意间,已经把他当做了能说话的朋友,有什么心事都会给他倾诉地。他也正是了解了叶子这一点,在心中正酝酿着,如果叶子和他说起,怎样很快让她解脱出来?并思索着怎样开始进攻?诉说自己的心事。
一个上午就这样不经意就过去了,好像叶子一直也没有要将心事找他排解的迹象。
戈辰有些沉不住气了。
中午下班时,他悄声对叶子说:“一块吃饭吧,我请你。”叶子皱起眉头,掩着嘴笑了。说道:“又是你请客,我买单吧?不去。”
戈辰谦笑道:“去吧,一个小人物的生日,一年也就此一次,请尽量给予关注。”叶子道:“今天真是你的生日?你可别骗我。”他说道:“骗也不能拿生日骗吧,别声张,今儿就只请你一位客人。”叶子笑笑,说道:“那就去吧。我先走,你在后边跟着。”
戈辰一听狂喜。看叶子刚出门,就赶紧锁了办公室。俩人一前一后就下了楼。
走到街边的公共汽车站时,叶子征求戈辰的意见,问道“去哪儿?麦当劳、肯德基,还是中餐馆?”戈辰挠挠头,做出一付大度状,说:“哥哥我今天买单,也是难得一回,妹妹你大胆地朝前走吧。”
叶子白了他一眼,说道:“少说些妹妹哥哥的,等着看我咋宰你吧。”
最后,叶子带他去了“国花城”。站在这个五星级酒店的台阶上,叶子恶作剧般看着他已露尴尬之相的脸,半真半假地说:“妹妹我可是真大胆了,哥哥你心里虚不虚?现在后悔还来的及,这里的海鲜可是贼贵贼贵的呀!”
戈辰是彻底蔫了,说道:“换换吧,不是舍不得,这兜里根本就没装几个子儿,到这地方不是要我现眼吗?下一次再来这儿请吧?绝对有下一次,你就是吃我的肉我都不含糊。”
叶子说道:“这话听着还象是戈辰你说的,走吧,既来之则安之,哥哥你大胆地跟我进去吧,谁让今天是你的生日呢,我可不敢把寿星吓死。”说着,伸手拉了他的胳膊就朝里面进。
有门童开门,迎宾小姐导引,他们要了一个小包厢。戈辰是第一次来,有几分拘谨,叶子要他点菜,他把小姐递上的菜谱看了看,一个菜也不点又递给了叶子,浅笑说:“我第一回来,还是你点吧。贼贵的菜,如果点了不上口的,那还不亏死。”叶子说:“那我就点了,今天的菜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叶子点了几个菜,把蟹、虾、鱼凑了个齐,又给戈辰要了啤酒,自己要了瓶饮料。小姐退出去叫菜的一小会儿,戈辰赶紧恬着脸告诉叶子说很对不起,说了假话,今天并不是自己的生日。只想请叶子小坐,却又找不到借口,简单的吃一次饭,没想到弄成这个局面,友情一定后补。
叶子说道:“你客气啥,我就知道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你糊弄我,我就顺水推舟,算是心照不宣凑这一回吧。”
戈辰尴尬地傻傻地笑了,说道:“叶子,你行啊!看穿我了。看穿,你也不说透。我们还真是一——对好朋友!你说这钱花的,咳,都怪我耍小聪明!”戈辰说时,故意将一对说得突出一些。
叶子掩着嘴一笑,说道:“算了,别贫了,又不花你的钱,心疼什么?就咱们两个人,老贫嘴可就没气氛了,还是说些正经的。”
戈辰挠了挠头,看着叶子的脸说:“我还真没什么正经的可说。在单位,咱是一个给领导出材料的苦力。没意见,没建议,只有服务;在个人吧,感情是一片荒漠。没家,独身一个,整天就是累,累的把孤独的滋味都给忘了。”
叶子不信,撇着嘴说道:“我就不信你没话说,没话说还找我小坐,装吧!是不是单位里有人议论我了?”
戈辰否认道:“没有的事,谁议论你呀,就是有人议论也不敢对着我呀!对着我议论你和直接对你说有啥区别?说到这儿倒是我有些看法想对你说说,就算是好朋友的充满善意的忠告吧,迫切希望你能接受。”叶子听到这儿,已然听出他话里的味道,说道:“我就知道你叫我吃饭有意思,好吧,菜已经上来,咱边吃边说,我洗耳恭听。”
两个人吃喝了一阵儿,戈辰已经是两瓶啤酒下肚,脸上泛起了两片酡红。就是叶子不提话头,他也忍不住要说了。
他先问叶子说:男人和女人之间到底有爱情没有?叶子的回答是肯定的。他也说有。但究竟爱情是怎么样的?就这个问题和叶子开始展开深刻地探讨。
他很能说,把准备了的谈话弄的一开头就很抓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叶子说的只有聆听的份。
他说: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男女之间在一瞬间或者是很短暂的接触中突然迸发出来的一份强烈的爱的欲念。爱情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说,都是阶段性的,不存在一生一世的爱情。正是因为爱情的美好和短暂,出于一种向往,人们才善意地夸大爱情的长久。什么海枯石烂、地久天长。向往属于向往,实际还要归于实际。人们为了解决“爱情的专一比之人生过于短暂”的这一缺失,不得不求助于道德.。希望用道德的约束,来完善爱情的缺失。譬如象“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终身不二”等等这些,都是用道德的手段来完善爱情的,都是因爱而生,但根本不属于爱情的范畴。男人的爱情是短暂的,因此就有了始乱终弃、见异思迁之流;女人的爱情也如男人一样,就象水性扬花、红杏出墙之类。这种男人和女人的所作所为都是人的本性使然,并不是说他们就是不可饶恕的坏蛋,而是他们胆大妄为,冲出了道德的藩篱。能够遵守道德约束的人们毕竟是社会的主流,这些人按照道德的要求,因爱而结合,成为人生伴侣。他们在共同的生活中,逐渐把爱情转化为亲情,然后两相厮守、终老一生。这就是所谓爱情的模样,后面的亲情对于前面的爱情就象是狗尾续貂罢了。
叶子认真听完戈辰的这一番高谈阔论,疑惑地看着他,痴痴地说道:“你怎么懂的这么多,没见你谈过几次恋爱,咋就成了爱情专家呢?我身边不会是藏着一个情场高手吧!”
戈辰一脸正经地解释道:“谈恋爱我是小学一年级水平,但对爱情有研究,属于纸上谈兵的那一种。目前对你很有用处。正处于热恋中的人容易犯晕,特别是女孩子,用情专一,也最容易受伤害。我可以为你提供十分及时的咨询,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叶子迟疑了一下,开心地反问道:“你要我咨询点儿啥呢?”
戈辰道:“当然是你目前最需要的!”
叶子注视着他又问:“你到底最想知道什么?”
戈辰一楞,干笑了两声,说道:“你看这话说的,我不成一个小人了吗!我连关心你都不行吗?”
叶子也笑了:“我知道你!”
不过叶子还是愿意说的,她轻叹了一声,就情不自禁地把心里藏着的不愉快说了出来。
她说道:“人最难的是自己有了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问父母吧,张不开口;问朋友吧,这个这样说那个那样说,把我说的越来越没主意,可我知道我心里是有了阴影,还必须尽快拿出主意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叶子说出的烦恼就是她最近的恋爱。那位常来找她的帅哥就是她烦恼的根。戈辰当然是知道叶子的烦恼根源的。
她说刚介绍他们认识时,也还是能接受的,他的生活圈子和自己的不一样,猛然还有些新奇感。泡泡吧、唱唱歌、开车兜风,觉得人家的追求是时髦、是现代、是轻松,倒是自己的生活太封闭了。说实话,玩起来还真是很愉快,自己从来都没有那样尽情地玩过。一帮年龄相仿的青年男女相处,就象是一群放了假的学生,想起来玩什么就玩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自己也只是新奇了那么几天,就不行了,咋就觉得那样别扭。和那群人格格不入。
戈辰煞有介事作不解状问道:“既然愉快了,咋又别扭?”
叶子说:别扭就是在一起玩的那个圈子里有许多的所谓新潮的做派她不适应也受不了,看着觉得陌生,过后又觉得恐怖。
戈辰说:玩的少就会感到陌生,和他们打成一片不就不恐怖了?他慢慢诱导着叶子。
“傻子才和他们打成一片。男的一个个流里流气,女的一个个疯疯颠颠,咋看都不是好人,咋玩都不是一个味!”叶子有点生气地回道。
戈辰顺着叶子的话头朝深处问:他们都是啥做派?叶子迟疑着想了一下,脸突然就红了。说:“你问那么多干吗?”
戈辰讪笑着说还不是为了摸清敌情,更好地为你的分析问题,咨询服务。不会是有啥难以启齿的吧?叶子说再难以启齿也是别人做的,与我有啥?你别朝歪处想。戈辰说你见了坏人坏事就能分辩是非,我哪里敢把你朝那坏人坏事上想,顶多想你是个反面教材的受教育者。
叶子说地也真是哦!
戈辰说:那你的那个男朋友也属于是失足了?你们两个是幡然悔悟。
叶子说:哪是男朋友?别人介绍的,才几天呀,你不都看着的吗?
戈辰说:我看见的跟大家看见的一样,别的又能知道啥?你是说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告诉介绍人了吗?
叶子说:不正烦着吗!
戈辰说:烦归烦,那至少暂时还是男朋友吧。
叶子说:你也是个坏蛋,见人家正烦着,也不帮着排解还添油加醋。你是只怕我烦的轻啊!
戈辰坏坏地笑了,说:叶子你冤枉人了,你要是执迷不悟,我才要对着你大喝一声,你现在已经迷途知返,我再说三道四,还不让人起疑。
叶子说:起什么疑?
戈辰说:起疑我心有企图,别有用心挑拨你们的关系。
叶子说:你有这目的吗?
戈辰嘴里说即使有我也不敢啊。心里却是说的能没有吗?我的傻姑娘啊。戈辰聊到这时候心里是越来越美。
叶子问:戈辰,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戈辰说:你这可是特意咨询我?
叶子说:我不咨询你,你不急吗?
戈辰晃晃手指头制止她,开始一本正经说起爱情的故事。几乎是把刚刚说过的爱情理论重又说了一遍后,不过这次开始纵深发挥。
他说:女人找爱人不能不讲爱情,但也不能只讲爱情。因为男人的可变性,女人更要看重男方的德行。花花公子们没有不讨女孩子喜欢的,但也没有几个让女孩子能指靠得住。当然,我可不是指你的那一位,他好象还不是吧?反正我对他不了解,不是在讲他,只是打比方。婚姻的某些观念永远有利于男性。所以婚姻失败对于男人的人生也许并没有什么,但对女人一生的幸福来说,就要大打折扣。所以我觉得女人找对象的标准是道德第一性,爱情第二性。要特别看重男人的德行。要找一个爱自己又能靠得住的男人,不能找自己爱却又把握不准的男人。戈辰说到这里又特意讲最后一句重复了一遍。
此刻的戈辰非平时的戈辰,仿佛找到了人生的依靠点。平稳中极为坦然。说话时散发着一种男性魅力。
戈辰滔滔不绝地大讲特讲自己精心准备的规劝叶子的爱情理论。叶子听了一会,就觉得今晚的戈辰让人刮目相看,好似有些不认识他一样,这是那个在办公室里忙忙碌碌打发公务,说话害羞笨拙的戈辰吗?想不到他还有着这么好口才,还有不为人熟悉的一面。
叶子双手端着脸,十分出神的听戈辰继续讲。
看着对面坐着的叶子那么痴迷地看着自己,戈辰心里很是骄傲。戈辰一直讲着自己唯美的爱情观。直到最后,戈辰自己发觉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不过心里为自己那高屋建瓴的演讲也感到吃惊!戈辰及时地打住自己的演讲。叶子十分崇拜地鼓起掌来。
叶子说:戈辰呀,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们在办公室里呆这么长时间,我咋一点都没有发觉你这么能说,而且说的头头是道。
戈辰吃不准叶子话里的意思,面带赫色地问自己的话是不是有让她不入耳的地方?叶子说哪里话,我是叫你的口才给折服了。
戈辰说:我哪里敢把你给折服了,纯粹是想关心你,不得要领的胡咧咧几句。
叶子面带浅笑说,你们男的就爱表现自己,有的表现得浮浅,有的表现得拙劣,有的表现得让人厌恶,你吗还算不错。
戈辰纠正着说: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的关心误当做表现。关心就是关心,如果仅仅是为了表现,那我宁可藏而不露。
叶子看他象是一付受屈的滑稽样子,禁不住笑着说他:就说你是表现又咋了,你咋还扭扭捏捏的?
两个人边吃边聊到过了上班时间,叶子说她就不去办公室了,想先回家去。戈辰说估计办公室里也没啥事情,有啥事情还有我在呢。叶子把这顿饭的帐叫服务小姐算过,签字记在了父亲单位的帐上。
两人出了“国花城”酒店,下着台阶叶子说:“戈辰你知道我今中午最该感谢你啥?”戈辰不解地自嘲道:“感谢我啥?——感谢我让你认识了一个骗吃骗喝的骗子!”
叶子说:“我感谢你的一句话——找对象就要找个能靠得住的,这对我们女孩子特别重要!我也正愁着没法给我妈和介绍人说,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一万条理由都没有这一句话的分量重!”
叶子回到家里究竟是怎样和她妈说的,戈辰不得而知。但从叶子一连十数天的神情上能观察出来,那反反复复的斗争并不简单。这对于目前还没有崭新的爱情做精神寄托的叶子来说,显得非常不容易和难能可贵。
戈辰也总是在暗中关切地安慰着叶子,他的神色就象是一个无意中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做错事的孩子,带着歉意不安和殷殷的情义。叶子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
但是,叶子也不曾给他透漏一句自己身处其中的委屈和坚决。也许这正是一个女孩子的矜持所在。她不能把许多的东西说出来,她对自己所要保护的就敏感地自觉不自觉地保护着。但她那憔悴的花容让关心她的人不能不心生疼楚!
戈辰此刻就是这样,即心里十分的心痛叶子,也不能表现出来。戈辰暗中为叶子使着劲儿,也为自己捏着一把汗。
直到有一天,办公室主任说张副市长的夫人来了,在局长办公室那里等他找叶子。他说要戈辰也赶快帮着去找一下。戈辰哪里知道张副市长的夫人来找叶子干什么?就四处去找。
最后在楼顶的花池边找到叶子,见她正坐在那里无聊地掐着一片一片的花瓣。他急匆匆地跑过去叫叶子快去,怕是局长等急了要发火,张副市长的夫人来找她。
叶子说:我知道她来,还不是为她的宝贝儿子才找来。真稀罕!我妈说我还不信,真找到单位死缠烂打来了。今天还真让人知道啥叫不识趣了!
叶子有些气咻咻地去了。
戈辰一下子愣住,他突然意识到叶子的决定对她的家庭的影响是多么大!叶子在平静中舍弃的又是什么?他看着叶子的背影陡生出满腔的激动:这是一个多么清丽圣洁的女孩儿啊!
第二章
叶子这段恋爱的最终结束是在张副市长夫人来找她谈话的几天后。
那天,叶子一脸疲惫地对戈辰说:“事情总算是过去了!”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前一段时间的所有不快统统的吐纳出去。
戈辰很清楚叶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说:“过去就好!你也算是能喘口气了。叶子,你要记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这话时,他特别注意观察叶子的表情,发现叶子的两眼眼神很茫然,是那种本来很需要爱情滋润的女孩子突然陷入一无所有的那种茫然。
这几天戈辰都处于内心极度不安的折磨中,一直无法主动张口问叶子怎么了那事情?但那事情时刻都笼罩着他。
如今,当他听到叶子告诉他一切已经结束了,内心马上怂恿起一股兴奋,可这兴奋被叶子的恍惚的状态又弄的一闪而过。他看不出叶子的眼神中有对自己一丝一毫的期待,很显然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她对他的用心一点都不敏感,这是令人失望和意想不到的。
他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往常一样地忙碌着,任由叶子失神着无所事事。戈辰还在等,等那个最好的时机的到来。他还是一只潜伏的狼。但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结局会是他和叶子一起地失落着。原本升起来的高兴欢快在叶子苦闷的神情里他也跟着一起苦闷起来。
就在心情极度压抑,又无处吐诉的时候,他那个叫王向丽的老乡来电话找他,说想和他见面聊聊。戈辰说他这几天真不想说话,正在郁闷中,请不要打扰!他让王向丽找别人聊。王向丽说:“不行,我去找谁聊?”他不吭声了。
王向丽说她买些菜就去戈辰那儿。他不得已只好说:“王向丽,你不能在街上多转一会?等下了班再来!”王向丽答应了。戈辰的心紧张起来,他四周看看发现叶子刚好不在,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想在这里让这两个女人碰上。
王向丽正好掐着下班的点来找他。办公室里已经几乎没人,最后一个职工也是和王向丽进来之前离开。偌大个办公室只有戈辰在捧着一张报纸装着看报纸,其实是在等她。
王向丽说:“你为啥要我下了班再来?想请我上馆子里吃吗?”戈辰说:“我怕人以为咱俩是在谈恋爱,耽误了我的爱情。毁了我的情缘。”王向丽笑了,说:“现在这儿现在也没别人,你这话是说给谁听哩?想清白也清白不了了!走吧,赶快回你小屋做饭是正事。”说着就拉起戈辰向外走。
王向丽经常来戈辰这儿做饭吃,只要她的丈夫不在家,她就过来。她说公婆喜欢的是她给他们家生的孙子,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她受不了公婆那傲慢、挑剔的眼神和生分的话语,所以只要丈夫不在家,她就能不回去,就不会去。经常和戈辰在一起,做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反正,戈辰也是单身,影响不到彼此。
做着饭的当儿,戈辰忍不住已把叶子的事给她说了,也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讲的干干净净。他们这种老乡加同学的关系相互之间几乎上是很少有隐私的,何况又是处在异地他乡的一对男女,可以说夫妻之间不能说的话他们之间都可以说。他们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两层关系,那渗透到骨子里的信任是可想而知的。
他们个人的事情,对方都是十分地了解着和相互地参与着的。王向丽有了烦恼就跑到戈辰这里诉苦,常常是戈辰来帮她分析个中缘由,她也十分乐意听。今天,戈辰的意外反应让王向丽心里一震。
王向丽说:“戈辰,我最看不惯你一个男人害单相思。咱农村走出来的为啥就要自卑?我觉得你过于在意人家看不起你。你记住,就是金枝玉叶也是要找男人的,别说叶子还算不上金枝玉叶。你是男人,你就有被她选择或选择她的权利,你就大胆地去追求她,看她的反应如何?说不来她真在等着你的追求。女的在爱情上虽然表现得比男的要保守,但内心的渴望要比男的强烈得多!象你这样只是暗中在一边躲着伤情,说不定还真让她看不起。”
戈辰说:“你没有身在其中,难体会其中的滋味。你那男人对付你时,那是一种强势。我现在是弱势,哪能搞出势如破竹的效果!不是我自卑,是不对等的意识本身就存在着。你如果不在意他们如何待你,为啥还跑到我这儿来?”
王向丽苦笑着骂了一句真他妈的城里人!骂过又说道:“按说我们现在也是城里人了,可是城里人好象并不想承认,他们到底想让我们是哪里人?”
戈辰说道:“我们是我们心中的城里人,不是他们心中的城里人。你是为城里人传宗接代,我是想让城里人为我传宗接代。我们和他们是在融合,是我们在想尽办法让他们融合。你说我能不表现的谨小慎微吗?如果不能一招制胜,那我只有去面对失去爱情的痛苦,恐怕连一点挽回的自信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样说你也是够惨的。唉!谁叫你那么认真那么挑剔,非要什么一见面脸就红心就跳的爱情呢!想当初我是一条心扑到你身上,想着是狗不嫌猫臊,谁知道弄了个热脸贴着个冷屁股。告诉你吧:年轻人,我以婚姻中人的身份忠告你,爱情是火花,婚姻是灯,不是一码事。”
两个人在自在散漫中把一顿饭吃成了一次谈话,一次内心深处的交流,一次对爱情的探讨,他们一直聊到深夜。
最后,戈辰说我去送你吧?王向丽说不用,我不走了。一个人守着空房子寂寞。
戈辰无奈但他也无法拒绝,他只得说:“真不敢啊,让人发现我就完了!”可他耐不过王向丽。体内雄性的荷尔蒙也在向他抗议,他半推半就的留下了王向丽。
躺在床上的时候,王向丽枕着戈辰的胳臂说:“戈辰,你是咋看我的?”他说:“我没想着要咋看你。”她说:“你知道我是咋看你的?”他说:“不知道,你说来听听。”她翻身用手盘住了他的脖子,说道:“你是我哥,你是我弟,你是我在这儿唯一的亲人!”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王向丽把头埋在戈辰的脖子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可戈辰能感受到她湿阴阴的泪水。女人的泪水有时候是催情剂,王向丽的泪水让戈辰感到一阵内疚,感到了王向丽小女人的一面。戈辰顿时来了感觉,猛地把王向丽压在身下……
在叶子的爱情婚姻论中,要么只谈一次,或者谈许多次,总之是要谈着。如果你没有谈着,那你也只有忍受一个人从里到外的尴尬和从上到下的失落,那是很可怕的。叶子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境地。
叶子就是准备这时候这个年龄结婚,这是她在二十岁上给自己决定的。所以她在每一次的恋爱中,都表现的不急不缓,还有几分随意。她是一个很出众的女孩子,不但有学历,而且人也长得好,是属于在气质上清丽、静雅那种。再有优越的家庭背景做陪衬,可想而知,二十岁时的叶子正是水灵灵的时候,身上沾满的眼球恐怕是一抖落掉一层。以后的日子里,在母亲的挑剔和筛选中她漫不经心地恋爱着。这以后很快就过了二十八岁,当她意识到该为自己的婚姻准备一次认真投入的恋爱时,才发现一切并不都是那样随心达意。一次一次认真的恋爱,机会在太过认真中滑过,把眼角的光泽也给滑去了,得不到,便添了一分的落寞、一分的无奈和一分难以示人的焦躁不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张副市长的夫人去了一趟他们家,表面上是很随意的走动,实际上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去看她。接着没过几天,就有介绍人上门了。
叶子对这个张公子是有所了解的,从小都在市委大院长大,上的是同一所学校,虽然低他一级,但他的所作所为和名气是早有耳闻。他高中毕业去当兵,叶子上完大学回来,他已是在市直单位里上班,很少见面,只是从以往的同学口中影影忽忽听说他是什么几大公子?
叶子对他刚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母亲和介绍人的劝说。于是叶子就抱着对自己灰心的态度去舍身饲虎的。初始的印象还可以,那张公子毕竟是有模有样、堂堂皇皇地端着样子,叶子都有些把自己降价处理算了的想法。但是狗走千里都吃屎这句话不是胡说,他的本性没有掩饰多长时间就原形毕露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