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粥在五个月的时候就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了,听奶奶说是因为阿粥喝了母亲的母乳会肚子疼,自那以后阿粥的母亲再也没有抱过他。阿粥的爷爷是1949年出生的,家里的每个人都记得爷爷的出生年月日,因为这一年代表了重大意义。爷爷奶奶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虽然记不清楚爷爷是当兵回来结的婚还是服役期间结的婚,总之大概是在十八岁左右。爷爷奶奶是当地出了名的勤劳。阿粥听爸爸讲,爷爷奶奶可以在田地里忙活一个通宵。通过日复一日的劳动,爷爷奶奶终于把自己的小世界打拼得有模有样,有了几间房子,有了几十只羊,经济状况在当时当地来说是相当不错的。后来,他们还孕育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生两个孩子是很少见。爷爷非常注重教育,那时候的目标就是把他的两个孩子送上大学,甚至为了给儿子送进高中,还送了只羊给高中的老师,因为一只羊对于当时的绝大多数家庭来说都是相当有价值的。然而,两个孩子都很固执,有自己的想法,最终都没能实现爷爷的愿望。
上小学之前跟爷爷奶奶在山里的生活,是阿粥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那里人烟稀少,没有电,水也是需要在天然井里面用皮桶打捞上来,但那里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出门就能望见连绵的山峦。那段时间,阿粥只能跟自己玩,因为那一片没有跟阿粥同龄的孩子。阿粥经常独自在家附近寻找乐趣,每当发现新奇的事物,心里总觉得非常快乐。家门口往前走几步就是一个天然形成的高台阶,台阶下是一大片平地,有好几颗沙枣树,在阿粥的记忆中那是非常养眼的景致。再往前走数几十米远是一个横向裂开的断崖式深坑,对于阿粥来说,这下面是这片土地上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再往右走数十米,会看到一颗粗壮的大榆树,夏天结束,榆树花落成树下一大片,等榆树花风干,里面会变成一个蠕动的小虫子,这是阿粥最大的乐趣之一。再往前走,就会进入一个峡谷,正对面的最远处有一个最高的山峰,在阿粥心中,那山后面也是这片土地上最神秘的地方之一。两边是低矮而连绵的山峰,这两边山峰的斜坡就是田地的所在地。夏天的时候,漫山遍野会有各种各样的蚂蚱,有翅膀是粉色渐变的、黄色渐变的、绿色渐变的等等,抓各种各样的蚂蚱也是阿粥的乐趣之一。
阿粥记忆中的爷爷是一个温和自律的人,这有可能是他当过兵的缘故。每天清晨,爷爷要么打太极,要么盘腿冥想,他平时也爱看书,还会吹口琴。阿粥记得唯一一次爷爷对他说狠话,是因为爷爷把阿粥仰天撞倒了,爷爷已经道歉了,阿粥还哭个不停,爷爷生气地呵斥了阿粥。等阿粥不哭了,爷爷为了让阿粥开心,让他骑在马上面,爷爷牵着马走。
阿粥的领悟能力很差,上小学之后,阿粥总是记不住诗词,也学不会算数。小学的课本知识对于爷爷来说并不是很难,爷爷总是先背会诗词,学会算数,告诉阿粥其中的含义和逻辑,然后让阿粥学习理解的能力,慢慢地阿粥也就会了。对于孙子辈,爷爷的目标依旧没有变过,希望都能上一个好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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