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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杂记

病中杂记

作者: 咪阿喵 | 来源:发表于2017-11-26 16:58 被阅读48次

    谁也没能料到,身体一向健康的我会被医生要求换上病号服,像其他重症患者一样,接受一个不大不小手术——阑尾切除。

    直到医生让我选择手术方案——传统手术或者微创——我也没能接受右下腹不时地隐痛已经恶化到了需要手术的地步。

    手术结束后,我才慢慢相信:很多重大的选择,其实根本等不到万事俱备,只是被人推着向前走而已。如果我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小手术开始前夕会和其他大型手术一样有术前骇人地谈话、术中麻醉前刺眼的灯光和术后短暂却难忍的不便及疼痛,估计当时那个满不在乎地答应手术的我应该会胆颤和退怯吧。

    有过类似经历的人就会知道,术前准备直至手术结束的那一瞬因为麻醉的调剂显得格外短暂,恐惧或者害怕,只存在于眼睛一睁一闭那一刹。重新睁开眼,等到麻醉苏醒后的身体疼痛和暂时行动的不便才是真正的考验。

    1、快节奏之外的慢生活

    手术前我是大家眼中公认的“急性子”,手术后却不得不接受日常快节奏之外的“慢生活”:慢慢地呼吸和吞咽,因为稍稍快一点,腹部伤口马上隐隐作痛;慢慢地翻身和坐起,因为创口的隐痛无时无刻不在警示自己是个行动不便的患者;慢慢地咳嗽和打喷嚏,因为医生早有警告,最好不要打喷嚏,实在忍不住可以轻轻按住腹部,否则很有可能一个喷嚏让刚刚缝合的创口重新裂开。

    尽管这些恼人的慢动作让自己像个木偶人,一举一动都显得愚蠢且可笑,但是我居然开始逐渐习惯并享受这种“慢生活”:我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去翻与工作无关却一直被静放于床头的书籍,没有任何功利目的的驱使,每一个跃入眼帘的文字都只为内心的欢喜;我不用着急思考某项工作的目的和意义,因为静心休养,早日恢复健康便是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意义;一向挑剔的我变得很容易开心和满足,可以开始喝水、可以慢慢进粥、可以在病床至洗手间的范围内自由行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都足以让我感到兴奋和满足。

    幸福是没有标准定义的,所以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以幸福的名义逐渐快起来的步伐、日益膨胀的欲望和浮躁得不能自已的心是否和幸福本身有些背道而驰呢?

    2、麻醉后的误解

    虽然“独在异乡为异客”很多年,但对“异乡人”这个名词最真切的感受并不是在佳节前后,而是病中需要陪伴的时候。所以当我术后苏醒,眼见点滴瓶已经见底,却怎么都够不着床头的按铃,身旁的陪床上却传来艾先生不合时宜的酣睡声时,不禁怒从中来。

    生活就是这样,会无意间为我们创造无数个和影视片中类似的场景,但结局总会有意外的反差。

    眼前的这一幕,影视片中最常见的后续情节不应该是爱人衣不解带的照料吗?所以当我把一连串的怒火和质问抛向那个“没心没肺”的酣睡人时,答案却意外让事态发生了反转。

    原来,顺利的手术结束前有长达4小时的漫长等待;被全身麻醉后的我有一段长时间的沉睡;有勉强苏醒后让人难懂的喃语;有一段半醒中无理的折腾……而就在这些我无意识的时刻,都是好脾气的艾先生在一旁忍住疲惫,为我打理一切,直至最后瞌睡难忍,才勉强入睡。

    可惜的是,我们往往执着于眼睛看得见的零碎片段,却不去深究眼睛看不见的地方深藏的爱意和温柔。影视剧里经典的结局固然让人感动,可是眼睛也会说谎,谁说那些看不见的付出不是爱意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呢?

    3、爱的谎言

    面对伤痛,立马咧嘴大哭的是小孩子,成人会及时止损:不仅自我安慰,也通过撒下爱的谎言来舒缓家人焦虑的情绪。

    面对来自千里之外家人的追问,我详细地汇报了手术开始和结束的时间;略显夸张地告诉他们“和其他阑尾手术患者相比,我在很短时间久能走路及吃饭了”;相当自信地安慰他们,“我在广州虽然亲友稀少,但是照顾自己绰绰有余”……

    最后,在“报喜不报忧”的汇报原则指导下,我成功摧毁了她们准备立马南下照顾我的计划,他们也在千叮万嘱中略带担心地搁下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我想起台湾作家龙应台那句经典名句: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无论是父母还是子女,站在渐行渐远的两端,都始终还有爱意相连,前行路上,我们会遇见各自的欢喜和不如意,懂事的我们,会一边用谎言来掩盖时常遇见的不如意,一边用夸张的口吻来渲染少见的欢喜。然后用坚强和背影告诉对方: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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