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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城》:在情和义里走失了自己

《文城》:在情和义里走失了自己

作者: 半生烟雨 | 来源:发表于2022-06-29 20:12 被阅读0次

自从前段时间看完《在细雨中呼喊》之后,我长时间停留在余华那细腻而又精准的描写里不能自拔。

拿到文城后,我花了半个晚上加大半个白天,看完了《文城》。余华说该书从构思到完成花费了21年,虽然外界总拿它与《活着》比较,对此书也褒贬不一,但我确实被它深深地感动了。

不是因为林祥福和小美的扑朔迷离的情感纠葛,而是因为林祥福去土匪窝赎顾会长,反被土匪头子张一斧残忍杀害之后,老家的仆人四兄弟不远千里,拉着已经死在路途中的大哥,来接他们少爷林祥福回家的那一幕。

《文城》采用倒述和补述的方式来讲述清末民初的动荡年代,北方青年林祥福与南来女子纪小美相遇、相爱,但小美两次突然离开,尤其是在生下一女儿后离开再无音讯,林祥福背着女儿一路南下,寻找妻子小美所在的“文城”的故事。

开篇讲述了在清溪镇有一位富甲一方的外乡人林祥福,他在万亩荡有一千多亩肥沃的田地,还有一家闻名遐迩的木器社。

然而,关于他的身世来历,却没有人知道,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一口北方强调。

大家认为他是在17年前那场雪冻来到溪镇的,当时怀里抱着不满周岁的女儿。他像一头笨拙的白熊,在冰天雪里行走。

他给溪镇人的最初印象是:“一个披戴雪花,头发和胡子遮住脸庞的男人,有着垂柳似的谦卑和田地般的沉默寡言。”

唯一不认定他是雪冻时候到溪镇的是陈永良。他是在更早之前龙卷风过后的秃顶的溪镇见到林祥福的。

原本的林祥福出生在黄河北边的一户富裕人家,父亲是乡里唯一的秀才,母亲是邻县举人之女。在那个动荡和贫穷的年代,林祥福是幸运的,衣食无忧,在母亲的教导下饱读诗书。优渥的生活环境并没有让他成为纨绔子弟,相反,他非常勤劳善良,虚心好学。即使双亲都离世,他依然靠自己的努力支撑起了家业,精湛的木工手艺在当地小有名气。

正因如此,他对突然到来借宿他家的小美和阿强“兄妹”格外关照,而他的坦诚相待,换来的却是阿强对他财产的觊觎。

原本是夫妇的阿强留下了妻子小美,在小美取得林祥福的信任和产生感情后,盗取了林祥福祖传的近一半金条消失了。

然而,当林祥福刚走出对小美的思念之时,小美挺着肚子又回来了。善良宽厚的林祥福选择了原谅,这一次明媒正娶地让小美嫁给了自己,可小美在孩子满月后再一次彻底消失了。

对于林祥福来说,小美突如其来地出现和她突如其来地离开是一样的,都是一个谜团。

他凭着阿强和小美借宿那晚阿强零星的讲诉,抵押了田地,把金条换成了银票,踏上了去“文城”寻找孩子娘小美的路途。

“文城”是阿强随便胡诌的一个地方,他怕事情暴露被林祥福找到,所以从一开始,林祥福的真诚换来的都是欺骗,阿强是,即使产生了感情的小美也是。

林祥福南下走过了无数地方,最后没有一个人知道“文城”,最后他在一个叫溪镇的地方住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寻找了那么久,只有这里的人们说话的口音跟小美是一样的。

在溪镇,他从一无所有(不是金钱上,他有银票)到认识陈永良,两人一起从木工活开始,到最后成立木器社,买入万亩荡千余亩良田富甲一方,他在溪镇打拼了17年!

在溪镇生活得越久,他越来越意识到“文城”根本不存在,小美和阿强也不是兄妹,而是夫妻。即使这样,他依然在那里等待小美,自己对小美那不多回忆,是支撑他在溪镇活下去的力量。

林祥福自始至终都是善良的、有情有义的,在明知土匪横行、残忍至极的情况下,他还是带着大家的期望去齐家村跟土匪送枪支赎金救顾会长,最后惨遭土匪杀害。

至此,到死林祥福都没有找到一点关于小美的线索,纵然富甲一方,他依然爱着小美,依然不愿意向任何人透露小美对自己的欺骗。即使在跟“家人”陈永良讲述时候,也还是给小美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而在林祥福死后,看到北方老家的田姓四个仆人,带着已经死在路途中的的大哥,来到了溪镇,准备迎接阔别十多年的少爷林祥福回家,我鼻子一酸,瞬间眼泪直掉。这也是个人认为这是本书唯一的泪点。

他们对林祥福少爷是那样的忠诚和信任,溪镇的人们对他们拖着板车的死人从遥远的北方赶来觉得惊讶万分,而兄弟四人说到来溪镇的目的却全都呈现了一种谦卑的神情,他们说“接我们少爷回家。”

他们提起少爷林祥福是那么的高兴,天天盼着少爷回家,盼着少爷的信。他们对顾会长说,见到信的时候他们就出发了,生怕耽误了时间,如今,见到的少爷确是一具被蜂蜡封存的遗体!

在最后的补述部分,把小美的两次离开和她的身不由己讲了出来。贫苦人家出生的她去了富人家做童养媳,她是幸运的却又是不幸的。无论是善良的林祥福对她的包容谅解,还是木讷的阿强为她抛弃家业父母带她私奔,都是幸与不幸的交织。

她其实也是善良的,也是有情有义的,她对林祥福和阿强都是有感情的。后来在生下了女儿跟阿强经历了短暂的私奔时光,最后回到溪镇深居简出,在现实面前两人的感情也渐渐出现了隔阂。虽然到死她都跟阿强在一起,可是她的心却早就偏向了林祥福,临死之前都是在忏悔,在期望跟林祥福和女儿的团聚。

最后的补述让小美的形象变得立体生动起来,她只是当时动荡的年代和封建思想的一个缩影,也正是因为她的有情有义,所以她对两段情感都没办法掌控,最终死在了雪冻时城隍阁祈福的队伍里。

关于小美和林祥福在溪镇的其实有两处交集。小美在冰天雪地里冻僵死去,林祥福看见却没认出小美最后的形象,而林祥福也是从那时开始决定在溪镇生活等小美;林祥福死后,在被拉回家的途中,灵柩经过小美的墓前并有过停留。

阿强说:“总有一个地方叫文城。”

小美心痛至极,因为虚无缥缈的文城,意味着林祥福和女儿没有尽头的漂泊和寻找。

对于林祥福来说,文城是一个精神的寄托,对小美的爱,对陈永良、对顾益民、以及一个私窝子的女人“翠萍”的情和义,都在那个不存在又实际存在的地方得到了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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