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土豆不经意间长出了芽,记着母亲说过,出芽的土豆在这个季节可以当种子。
清理了院子里的的碎叶和花盆里杂乱无章的土,瞬间清爽了。将那些花盆一字排开,按照高低胖瘦给它们排列组合。看着它们整齐排列的样子,像是正在被我检阅的卫兵。外面街上有汽车鸣笛声不时传来,自4月8日,武汉解封重启,时光在某一时刻也重新开始舒枝展叶,像院子里那些新冒出的金银花的叶子,月季花的新枝和我刚才种植于泥土里的土豆,它们都是新的生命,在历经了一个季节的磨砺,在适当的时刻总会重新发光,熠熠生辉。
常常觉着生人心是和善的,看到那些匪夷所思的行为也总是在心里谅解,觉着之所以匪夷所思是因为没有看到匪夷所思背后的真相,人人活而不易,如果多一些同理心,这个世界就会少几分积怨与哀愁,多一份爱,多一份理解。
多年不联系的一位同学,上周末来电话,哭着诉说她难过的心情,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默默听她诉说,也许,在一定意义上,她也只是想找个能够倾诉一下的人而已。她是个不太爱倾诉的人,在同学们的记忆中她从不和人谈她的家事。十年前,买房交首付时,老公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金和存款,然后无影无踪,留下她和五岁的儿子和刚签好的购房合同。她一句过多的话都没有,咬着牙从朋友那里借钱交了首付,从此和儿子相依为命。两年后她登报声明和那个“携款逃遁”的丈夫解除婚姻关系,再无瓜葛。
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已长成了一个强壮的少年,而她也已是过早的两鬓泛起白霜,她承担了她应该和不应该的全部的责任。身体也每况愈下,上月末查出得了胰腺癌。这个病据说有治好的,但她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我边听她诉说边掉眼泪,等她说完后,我说,你在家吗,我过去找你。第二天,凑齐了十万的现金去了她家。她本人比我想象的更加憔悴,眼窝深陷,面色苍白,衣服也是似乎好多年没换过的样式。看到那个样子,我鼻子发酸,差点又掉下眼泪。和她简单聊了一会,把那张十万的银行卡给她留下,告诉她密码,对她说,别嫌少,救救急吧,不论怎样先看病要紧。然后我离开,她拉着我的手送出小区走了好远……
可是,也许是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也许是不幸的经历更能毁掉一个人。昨晚好友电话告诉我,她用同样的生病装可怜的办法从同学好友那里集走了近200万,现在人不知所踪,儿子也转学走了,像多年前他老公莫名消失一样,她也消失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应该以一种怎样的感觉来描述心境。可愚钝不化的我似乎依然不能相信她的那个憔悴的模样是可以装出来的。在心里依然在为她开解,她一定是有她的苦衷和言不由衷的难处。人心不古,用在她的身上总觉着是对她的言过其实。
可事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至于借给她的钱,随她使用吧,也许她是真的很需要,不然,怎么会用那样极端的方式?
春天里百花开放,可每一朵花开的背后都有一个独属于它们自己鲜为人知的故事。每一颗新种植的种子,也都会在泥土里经历一段它自己的黑暗过程,把这些生命都交给时间和自然吧,春天过去,夏天来临 ,秋天也终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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