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粮煎饼

这段时间，早晨走路，每次到早市那里，我十次得有九次，给儿子买一个杂粮煎饼。昨天早晨也是这样，我先扫了七块五给她，照例嘱咐一句，多加点菜，就买青菜去了。

我买了菠菜和韭菜，准备晚饭吃烙菜饼，买好了，回头看，先生提着杂粮煎饼过来了，就在原地等他。

在路上，他给我学，卖杂粮煎饼的刚才急了，说，“下次再多加菜的话，就多加五毛钱；我在这里做买卖，都要求多加菜，就赔了，现在青菜那么贵！”我考虑也没考虑，直接冲口而出，“以后不买了。”

先生说，“这女的今天早晨说话带着火，气呼呼的。咱要求加菜，实际上是提醒她，菜量太小。”我说，“现在青菜是贵，上次我去老赵那里买土豆，土豆有烂的，不好了，还卖一块五呢。新下来的土豆，现在四块钱一斤。”

我俩边走边算计杂粮煎饼的成本，糊子、鸡蛋、鸡胸肉里脊、薄脆、青菜，三块钱左右，她卖七块五，这样，一个杂粮煎饼差不多赚三块钱。我们买她的煎饼，主要图那点青菜，现在她不愿意给多加菜，以后不买了，她就赚不了我们的两块钱了。

实际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杂粮煎饼太贵的问题，每次付钱，每次都觉得贵；恰巧，卖杂粮煎饼的也觉得自己亏，买卖刚好不做。

今天早晨走到早市那里，先生问，“杂粮煎饼里的煎饼，和咱买的煎饼，有啥不一样？”我说，“做法是一样的。咱以后不买杂粮煎饼了，还有一个菠菜饼，给儿子吃。”昨天烙了四个，馅多，吃一个就撑得上，没吃了，剩了一个。

早饭后打扫卫生，我看见垃圾桶里，有一片薄脆，心想，这是儿子扔的吗？

在书桌前写字，儿子走过来问我，“今天又买了吗？”我说，“没买，热热菠菜饼吃。垃圾桶里的薄脆是你扔的吗?”儿子说，“是。她这个薄脆，是炸的馄饨皮，本身是面粉，油又大，以后别买了。我自己做手抓饼，油不大，还省钱。”

我想，这是怎么啦？关于一个杂粮煎饼，卖的、买的、消费的，三方同时不满意，这饼以后真的不用再买了。

杂粮煎饼是一个产品，生产者考虑的是成本，消费者考虑的是价格和适用性。我觉得，早餐市场还是消费者说了算：你卖的价格贵，我去选择便宜的；不合我口味，我选择喜欢的其它食物，现在的早餐市场不是卖方市场，而是买方市场。

再多想一点，我们写成的文章，也是一个产品，作者一般只考虑写，写出好的作品来，不考虑写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受欢迎。

作为作者，该怎么办，我也不清楚：一方面觉得，一味地闭门造车，写出来的东西不切实际、没有市场，不对；另一方面又觉得，迎合读者也不对。

真是伤脑筋。

2023年3月30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