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大兴小米的老人

在去紫苑书店的路上，我遇见一个卖小米的老人。他那辆老式三轮车停在非机动车旁的便道上。三轮车的后挡板上挂着一块不太规则的木板，上面写着“大兴小米，5元每斤”的字样，其中，那个数字“5”好像是写在一张白纸上然后粘贴在那儿的，因此格外醒目。三轮车斗靠后的部位放着一个台秤，车斗前面用一团塑料蒙着，那看不见的物件应该就是老人要出售的商品——大兴小米了。

这个“大兴小米”中的“大兴”，不是北京的那个大兴，而且我们这儿原先的一个乡镇，现在已经合并到别的乡镇了。这个乡镇位于县区东面山区，是典型的偏远乡镇，但是土地无污染，因此这些年多有土特产在市面上售卖，据说质量还不错。

我经过这个老人的三轮车时，一个老太太带着孙子正在与卖小米的老人说话。老太太扒在三轮车侧挡板上，似乎在看货，与此同时两个人也在对着话。

卖米老人说，咱又不是专门做生意的，自己家的吃不了就卖一卖，若以这个为生，还要赔死了呢。我一会儿还得赶回去，您要买的话，绝对是好东西。

老太太说，我就住在这边的小巷子里，……

非机动车道上不时有电动车呼啸而过，便道上的行人也来来往往。隔壁公园里有一伙唱戏的在热火朝天地唱着。汽车的喇叭声也是此起彼伏。没等两位老人的生意做成，我就往我要去的赶去。

在书店呆了十几分钟，最终无功而返。回来的路上，卖小米的老人还在，那一刻他的摊子上没有顾客。望着那个四处张望的身影，我突然想要买一点米。于是快步走过去。

“大爷，我想买点米！”

“大兴小米，新碾的！”说着他就把手伸到车斗里抓起一大捧送到我面前。

的确，金灿灿的小米，像金子，我仿佛还闻到刚脱粒时的那种熟悉的米香。

“大爷，您今年多大了？”

“七十了。”他脱口而出。

“您是大兴的？”

“是的，大兴的，职工医院的院长也是大兴的，我们一个村的。”老人指着斜对面的医院兴致勃勃跟我说。

“您这么大岁数还一个人跑这么远，真不容易啊！”我感叹道，“我买一点米吧。”

“要多少啊？”说着他就顺手抓起一个塑料袋子来。

“我要一斤。”其实家里并不缺米。

“一斤不卖，还不够袋子钱。”老人似乎以为我并不诚心，又把袋子放下了。

这一举动让我有点尴尬。但是已经打算买老人的小米了，就不能反悔。

“那我买两斤吧。”

老人娴熟地把袋子撑开，拿一个小铲子往袋子里舀米，随后往台秤上一丢，随着电子秤数字的变化，老人也增减着袋子里的小米。

最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买到了一件暂时用不上的农产品。不知老人后来有没有做成更多的生意，不知老人什么时候回的家，不知他今天的收获如何。但愿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