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往事如梦)
……
龙吟其首
凤鸣其身
杀神伏佛
离经叛道
七渡黄泉
虽死不悔
败尽千古
唯我落红……摘自《落红刀决》
落红刀【二】……
故事,在从前开始。
那是一个由刀开始的故事。
那也是百多年以前的武林了。
那时,岁月苍苍,朝代未变,但天山之巅还没有“铸刀阁”,武林格局也和现在大不相同。
那时江湖纷争不断,争斗不休。势力虽也数不胜数,但最厉害的却大致可用“一盟”“二庄”“四族”“八宫”“十六派”来概括,在这以下则是成百上千无甚名声的小帮小派。
……
南宫家族。
地处江西一带,正是武林中显赫的“四族”之一,家族崇尚刀,也曾经独霸一方,底蕴悠久。
族长“南宫雄”更是成名多年,是个使刀的一流高手,一手“快刀乱麻”曾经在“四海论武”上连斩数十个江湖好手,在江湖凶名赫赫,无人不知。
南宫雄虽叫人畏惧,却不足以胆寒,依据江湖传说,在南宫家族的祠堂最深处,还供奉着一把神秘的“镇族宝刀。”
一把流传百世,比“南宫雄”还要恐怖百倍的绝世宝刀——落红刀。
只是从未有人见过罢了。
……
落红刀【二】冥冥之中皆有命运。
每个人,都逃不过人世间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
不管他是否愿意,也无论他有情亦或无情。
飘摇江湖。
命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梦落花。
她的命运又是什么?
是否会同她的名字一样,梦起梦散,逝水飘零?
兜兜转转,终于落得个潦倒收场?
……
萧怀仁第一眼见到梦落花时,正是其好友南宫家族的族长南宫雄纳妾的喜庆日子。
那时,梦落花只有六岁。
但就在这个六岁小女孩的身上,萧怀仁仿佛有着一种感觉。
那是……忧郁的沉默,还有倔强。
这种本不应该在小女孩身上出现的感觉,却偏偏出现在了梦落花的身上。
她,或许生来就比任何人都寂寞孤单。
那天正午,是南宫家族的族长南宫雄续弦的大喜日子,南宫家族的大门口早已经张灯结彩,广邀江湖宾客,把酒言谈,好不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片欢乐。
不!
有一个人例外,她的脸上没有欢乐!
那是梦落花的脸。
这小女孩正抱膝于南宫家族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大红的灯笼映衬着她孤单的影子,小小的影子投在地上,也都伶仃不语,
她坐着的地方,与大厅里的每个人,都异常遥远,她的心,也同样遥远。
人世间的种种欢乐,都与她无缘。
所以,当萧怀仁与宾客们又说又笑,自门外向大堂时,还是一眼就感受到了这个女孩,也感受到了她给人的特别的感觉。
这女孩仍旧低着头,默然不语,沉浸在自己的孤单世界里。她抬头一看,门外走过来一个踏着靴子,气度不凡的陌生汉子。
这汉子正是前来道喜的铸剑山庄的庄主——萧怀仁。
女孩像是对他没什么兴趣,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萧怀仁其实并不认得这孩子,只是见宾客都喜喜笑颜开,把酒言谈,却独留这样一个小女孩孤单一人在偏僻角落发呆,心想她父母倒是心狠的很。
遂停下脚步,温言问道“小女娃,你怎么独自坐在这里?”
没有回答。
萧怀仁当即明了,道:“你是不想说话吗?”
仍旧没有回答。
萧怀仁这才定睛细看面前蹲着的小女孩,她一头长发,面容清秀,不过脸上却有些灰尘,身上衣裳虽然还算干净,但却是缝了又补,破旧不堪,也不知道穿过几年了。
“哦~”
萧怀仁身后一个佩剑的汉子却好似想到了什么,惊声道:“萧庄主,我应当知道她是谁了。”
“她……就是南宫雄的独女。”
“梦落花!”
(曾经落花)
梦落花?好美的名字。
叫人惊讶的是她的姓,这南宫雄的独女,为何不姓南宫倒反而姓梦?
再者,堂堂南宫族长的女儿,本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快乐无忧,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大喜日子,偏居一个黑暗孤独的角落,孤独无依、孤身一人、孤影……自怜?
“哦?”
“韩掌门知道她?”
原来适才说话的汉子,正是江湖上新崛起的门派“铁剑门”的掌门韩峰。
韩峰道:
“唉,萧庄主,此事说来话长,韩某也是因为我娘子是南宫雄的远方表亲,这才略知一二。”
韩峰说道这里,把声音压的更低,像是生怕被旁人听见似的,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这小女娃的处境,与六年前南宫雄的亡妻,梦念慈有关。”
“哦?愿闻其详。”
……
六年前。
“南宫雄”接任南宫家族的族长后,以他的雄才野心,招兵买马,扩充武力,威震一方,势力遍布至江西、湖南一带,甚至一度使得南宫家族成为四大家族之首。
而伴随着南宫家族蒸蒸日上的同时,南宫家族还有一件大喜事。
南宫雄的爱妻梦念慈即将临产。
大喜之日,高朋满座,甚至就连独霸武林,高高在上的天刀盟也遣人送来了贺礼。
不过,盛极而衰,世间万物总逃不过这个定律,南宫家族也不例外。
好景不长!
俨如命中注定一般,梦念慈临盆时竟然意外难产,危在旦夕,即使南宫雄找遍大夫,也都束手无策,终是回天乏力。虽然保住了孩子,却再也救不回爱妻。
南宫雄勃然大怒,即时便劈刀狠狠杀了那一十八个没用的大夫。
丧妻之痛,使南宫雄悲痛欲绝,他不知是该去恨天?还是恨地?还是恨那刚出生就夺走了爱妻性命的孩子?
可是他骂天无路,恨地也无门,他就真的去恨那刚出生的孩子!
更何况那还是个没用的女儿!
他心想,如果这个自己并不想要的女儿不出生,自己的爱妻也许就不用死。
如果……
正是这个“如果”,他厌恶这个女儿,他认为她亦不配姓南宫!
正是这个“如果”,南宫雄无情转身离开,只留一扇木门在寒风中孤单作响。
而南宫雄也真的再没有关心过这个亲生骨肉!只留尚在襁褓中的小落花看着父亲的背影越来越长,直至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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