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耳朵慢慢好转,她说耳朵一直有隆隆的声音,她的脑袋很难受。
但慢慢的,还是能听到声音了,即使是一点点,细细小小。
医生说妹妹这种情况已经好很多了,有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来医院3个月,耳朵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妹妹返校那天,妈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后面便是吃药,来看看后续的回复情况。
生活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帝仿佛是个调皮的小男生,见不得生活太平平无奇,他轻轻一拨,你我的生活便“风生水起”。
姐姐失业了。
今年疫情,厂里的订单大多销往国外,如今国外局势也不乐观,厂里没了订单,工人慢慢一批一批被辞掉了。
姐姐,心性其实还是个小朋友。爱玩,爱说话,爱美食,干活利利索索。
长得也像个孩子,娃娃脸。
特别白,站在太阳底下,自带磨皮滤镜。
妈妈总是戏称,在怀姐姐的时候特别爱喝牛奶,养分足,心情好。所以姐姐特别乐观,每天也会叽叽喳喳,她的语言表达比哥哥好很多,发音也会比较清晰,多说几次,也能与旁人交流。却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戏弄。
高中毕业后,家里经济也支撑不起,5个小朋友在上学,家里就妈妈一个人,而妈妈又担心姐姐一个女生,情况特殊,也不能很好地跟他人交流,她的求学生涯止步于此,止步于她的17岁,花一样的年纪。
不同于哥哥一直有我的陪伴,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都是她一个人走过来的。很难想象,她是如何一点点去努力理解老师的课堂,如何一步步在周围都是正常孩子的群体中,知道了自己的特殊。
有一次我不小心翻到她的本子,上面满满的都是她与同学的文字交流。老师离开前叮嘱了什么,语文老师刚刚强调了什么,作业什么时候上交...她的字很秀气整齐,一行一行,紧紧凑凑。
一瞬间,我的泪水哗啦掉下来,心脏有些抽搐,慌乱间,抹去本子上的泪渍,纸张的角落上隆起一个小疙瘩,不知道花了哪个字。
很多年后的我,真的觉得特别可惜与难过,如果当初让姐姐走出那个小小的小城市,让姐姐接触人群,去学习,是不是,她的人生完全就不一样。
妈妈也特别后悔,没有让姐姐去学校学一门技能。但我也都知道,妈妈也知道,也想让姐姐接受更好的教育,我们家负担不起,穷。
姐姐结束高中生涯后,就去了表带厂上班,每天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拿着每月1500的工资。
早晨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傍晚骑着自行车回家,回家帮帮忙,然后看看手机,上床睡觉,了无生趣。
她用她的后生,成就了后来的我们,她的弟弟妹妹们。
她一直在等我,等我有一天,可以带她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我好像没有很争气,没有变成大家心目中期待的样子。
我的到来,本身就不是被满怀期待的。
妈妈在有了哥哥姐姐之后,就没有再生育的打算,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字,而且两个小朋友生来俊俏,伶俐,羡煞旁人。
命运弄人,两个小孩子接连出现,并被确诊丧失听力功能后,才有了我的存在,打一出生,我就是来...
如果有选择的机会,我能不能选择不要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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