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下去时,我还醒着。
难成眠,不知何时成了习惯,然而月色,也并无想象中那般皎洁美好,其实恍若就在几年前罢,我还有等旁人电话或是信息的期望。如今却唯存寂然,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湎或抗拒,懒懒然恍如一架空壳。
曾是那样清明如白日的月下,石拱桥下溪水潺潺,虫鸣风呤,萤火虫绕在草丛间,我们石桥中央站着,迎着风望溪水里清冷的倒影:
“可是,哪个是你呢?”
“我不是有小辫吗?你好傻......”
“唔......”你指指离得远些的那人,“他们的头发一直乱,影子与你的并没分别呀......”
于是近来,终于有了站到对面的缘由,伸出左手来扯了一下我的小辫,然后弯下腰将鞋脱下来提在手里,顺着石梯向小溪走下去。我也渡下去,清冷的溪水,冰凉的石子,冷沁入心,我拉住你的衣角,顺势跳到岸边,然后我回一回头,便望见了你眸子里那亮光、那抹让人心酸的怜惜——半生那么长,却再也没有谁,双眸里有那相似的亮光——只是,这半生哦,我们各自在尘世中悲喜离合,却再也没有交集。
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哼的那支歌,你抬头望着月,眉头紧锁,哪来那么多生死离别哦。我一手扯着路旁的野草,一边笑,远山的光影渐渐淡下去,时光匆匆,仿佛刹那间,皆成梦影。
僻成一隅,院落也是新的,月桂花香气袭人,远望某方出神,那个记忆里明朗的少年,却已不知去往了何方,成了何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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