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做奴隶有惯性
枷锁戴得时间长了,他自己会觉得这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当别人先给他拿掉的时候,就像砍掉他的肢体一样,甚至比那更甚,让他不惜以生命相搏。
清军入关的时候,人们都不愿意剃发留辫,所以有“削发垂辫,不从者斩”的命令,其执行口号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那时候,不少人宁愿掉头也不愿意留辫子。中华民国下令剪辫子的时候,有人还宣称:“吾头可断,辫不可剪。”
可见,这奴隶做久了,想让他不做奴隶也很难啊!
二、做奴隶的由来
关于做奴隶,鲁迅有过总结。他说:实际上,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资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
他认为,中国历史的更替延续,无非是“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这一种循环,也就是‘先儒’之所谓‘一治一乱’”。
如果说春秋战国时,人还有一些权利的话,到了秦嬴政统一了中国,基本的权利就是做奴隶的权利了。所谓民贵君轻,基本都是要求最高统治者稍微有些宽以待民的理念而已,没有几个人真的把百姓当成真正的人来看待。
三、从奴隶到奴才
中国从来不缺奴隶,也从来不缺奴才。
鲁迅在《南腔北调集·漫与》中说,做奴隶虽然不幸,但并不可怕,因为知道挣扎,毕竟还有挣脱的希望;若是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陶醉,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其实,我们还有一种帮着奴隶主欺负奴隶的一类人。他们甘愿成为奴隶主的帮凶。这部分人,就已经演变成奴才了。
有的奴隶本身是愚昧的,甚至不知道反抗,觉得历来都是这种命运,反抗都失败了,或者反抗之后回过头来境况更差。所以,也就慢慢打消了反抗的念头,安于做奴隶的日子。
而奴才就不一样了。奴才一般都是努力中较为优秀的那一部分人。他们可能明白了很多道理,甚至他们在文明社会里也能像文明人一样生活、说话。但一旦回到奴隶社会里,他们又成了奴隶主的帮凶,甚至比没有知识、没有开化的奴隶更为凶狠、奸诈和残暴。
四、从奴隶到奴隶
有的人奴隶做久了,总也无法摆脱掉奴隶的做派。做奴隶的时候,没有做人的权利,没有表达意志的空间,人与人之间除了倾轧就是互害,还有相互不信任。因为生存空间狭仄,因为生存权得不到保障,所以活着就成了唯一的任务,除此之外,都不在他们考虑之内。哪怕像蝼蚁一样活着。
所以,即使条件允许,即使去了开化之地,也满是各种奴隶习气,宛如在主人家做奴隶时一模一样。让文明之人哭笑不得,竟不知如何应对。奴隶做久了,要活下去的强烈渴望,可以带到他能达到的任何地方,各种习惯均无法改变。估计从奴隶转化成自由人,即使在开化之地,也要好几代人之后才可以。
奴隶制度给奴隶造成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即使奴隶制度废除,奴隶本身也无法改造了。思维的改造,比身体的改造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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