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之“光”

《甘棠》之“光”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

文  靜篤

        炊烟袅袅，余辉洒金。一株甘棠树，默默地伫立在道边。碧绿的枝叶密密匝匝，暗红的棠果如珍珠悬满枝头。

        一老者端坐甘棠树下，有人在向老者诉说着什么，众人则静静地环于四周。甘棠树被拖出长长的影像，日头随之隐匿于群山间。

      有人握着老人的手肯切地说，“天黑了，到我家去住吧。”老人慈祥地笑笑，轻轻扶着那人的肩头说，“不了。这甘棠树可遮风、可挡雨，又能赏日月美景，正好呢。”

        据说，甘棠树下的老人就是周文王的庶长子召公奭。 他在甘棠树下办公、决讼，为了不给百姓添麻煩，晚上也睡在这里。召公死后，百姓怀念召公的仁德，所以备加爱护这棵树。

        棠甘本不稀奇，如同世间一切寻常之物。只因遇到了闪光的灵魂，便如同月亮折射了太阳的光芒，变得奕奕生辉。

        我喜欢收集这些光，可能是一个名字、一个典故、一棵树，亦或是一个地方。

        杭州，便是这样一个会发光的地方。西湖的美，天下共知。而照亮西湖的，不仅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荷”，更有苏白二堤。

        因了一份拳拳爱民之心，白居易、苏东坡疏浚西湖，治理水患，为杭州百姓做了很多实事，离任时，万人空巷，挥泪相送。

        白居易还写了《别州民》一诗，”税重多贫户，农饥足旱田。难留一湖水，与汝救四年。”

        为政者心忧百姓，便是真的为百姓头顶撑一片天，心间投一束光。纵观历史，这束光却不总那般明媚。

        夏桀自许为太阳，但却荒淫无道，还杀了直言进谏的关龙逄。这是有史记载，第一位因言被杀之人。百姓皆曰:“时日曷丧，予及如偕亡(即使你是天上的太阳，我们宁愿与你同归于尽)。”可见，这光不是自诩的，而是如“阳春布德泽”般，行德政所带来的。

        东汉曾梁鸿作《五噫》歌“陟彼北芒兮，噫！顾瞻帝京兮，噫！宫阙崔嵬兮，噫！民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

        宫阙与甘棠相较，甘棠不足论。然，汉朝宫阙今安在？怕早在千年前，就暗塌于百姓心间。那棵甘棠似乎今也无处可寻，而《甘棠》之光将永世不暗。

        千百年来，总有些名字在闪光。这皆源自“心忧黎民”，源于“仁者爱人”。

2019.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