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条满是花草的铁路上走走停停,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到达之后等待我的将是春暖花开还是凛冽寒风。
铁路周围都是花花草草,长得很高很高,阻碍了视线。吵吵闹闹的声音一阵阵地传来,有些离我很远,有些又隔着我很近,但我并不想知道这吵闹声是为了什么,我闭着眼睛,坐着的列车在轨道上行进着。
“395”,收到指令,车往前开到395的站牌上停下,等待396的口令,我知道有好些人和我在一起,上来的人多,下去的人少,确切地说,只有一个人会在395这儿下车,走向为他开的出口。我等待着396被叫起,这样我就能继续往前挪,离我的目的地更近一点。过了一分钟,396没有响起,过了两分钟也没有响起,我开始打瞌睡。
“呼”一列人从我身边经过,他们的目的地是哪儿?在我前面或是后面?刚开始我还会对经过我身边的人关注两眼,后来这样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我已经不知道他们是我的同路人,还只是经过,所以我又无聊地打起了瞌睡。
“听好了,你要去580。”“啊?40几?”“不,是580。”“480?”“580!”“4......哦580,我记住了。”
我听见了离我最近的说话声,但应该听清的人好像是听力不太好,在这个车上这样的人到处都是,毕竟这一趟列车可谓是爱心专座人士大集合,所以不少人都有人陪同,保证他不会走错站牌,也保证他能坚持到,走到属于他的站台那一刻。我被各种各样的熙熙攘攘的人流包围着,但我还是安安静静的,因为我是一个人,打着瞌睡。
“396、397、398”一下子叫了三个号,我闭着眼睛感受车的挪动,周围人却有些骚动起来,因为这三站下车人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他能一个人订三个站台?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每次叫号时的间隔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很久,有时候很短,坐着的人寄希望属于自己的号快点到来,又或许希望永远不要到来,因为每叫一个号就意味着“审判”越来越近了。口令声很大,时不时把我从瞌睡中吵醒,但我就是不睁眼。
突然,我所坐之处地动山摇起来,呈上下波浪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上下晃动,但这晃动又不会过大,让我跌倒在地。过了一阵子,摇晃停止了,但好景不长,马上又开始剧烈地摇来摇去,这恼人的晃动让我烦躁地从瞌睡中醒来过了。
入目就看到一双穿着黑裤衩的腿,在不停地抖动着,连带着全身,身下的椅子,同步振动起来,只在和旁人说话时才会短暂地停歇,然后又故态复萌。就像牛顿三大定律中的第三条所说的,力是物体间的相互作用,他这一作用,把和他连在一起的座椅都作用得像是行在水上的小船一样晃动起来,被晃动的人是无聊?是习惯?是焦虑?黑裤衩全不在乎,他旁若无人的抖动着。
“420。”属于我的站台名终于被叫起,当下折磨我的被甩在脑后,我迈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脚步走下了站台,迎接我的是穿着一身白衣的人,在我们这儿,他们有一个称号叫“白衣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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