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两所小学。前村的小学在羊圈旯旮,后村小学在椒房院。我在后街的椒房院上学。
那时,每个生产队只有一两个小孩上学,女孩就不用说了,我们班里一个女生也没有。穷山沟,人们对上学读书没多大劲头。
我们的老师到是很有劲头,对每个同学陟罚臧否,十分分明。淘气同学没少挨绷。有一次,前排同学写了别人父亲的名字,扭后来让我读。父母的名字是很神圣的,那允许随便乱写乱读。对着儿子呼叫父母的名字就是骂人。于是我们三个人吵闹起来。老师把我们三个请出教室罚蹲。蹲得时间长了腿难受,我们最怕罚蹲了。经过一番审问,老师认为根源出在写父亲名字的同学,对他进行批评,批一句,送他一个弹指绷,绷他的前额。“看看你多无聊!”绷。“看看你多无聊!”绷。
老师很敬业,要求我们每天晚上写一张小楷,每天中午写一张大楷。星期天也不能间断。对于我们的作业老师都是全批全改。常年累月雷打不动。小楷批号,大楷用毛笔蘸红墨水发圈。那个字写得好就发个红圈。365天不间断重复着一件事情,当时我们有抵触,后来也就理解了。
我的算术最糟糕,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里也没算术。有一次老师课堂提问,4x4等于多少,我回答不上来,同桌偷偷告诉我“16,16。”我答“4乘4等于16。”老师问我怎么知道是16的,我说是同桌偷偷告诉我的。弄得全班哈哈大笑。
我记忆力很差,三五天背不会一段课文,这样的笨蛋不止我一人,班里还有好多人,背不会常常被罚蹲,一字排开蹲在院里,没少尿裤子。
奇怪的是,我读课文特别顺溜。在教读课文这一方面,我是老师的得力助手,这是我仅有的一个长处。我还被派到大队和各生产队给社员们读宣传材料。
小学升初中,全村两所小学参加考试。成绩出来后,初中老师把前两名同学的成绩告诉全体初中生,我哥哥在初四班,听到老师说的第二名竟然是自己的弟弟,特别高兴,散学后一路小跑回到家里报喜。那天,我家小院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我父母都不识字,但父母十分希望孩子们通过上学读书改变窘境。别人的孩子不上学,我父母让我们都上学。听到儿子考得第二名,尤其欣慰。父亲又重说了一遍那句常说的老话——“再过五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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