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一步之遥》,比《让子弹飞》喜欢。相信您会觉得奇怪。
我曾做过这样一个比喻:
《让子弹飞》像封战书,可这封战书没抬头没落款,笼统而概念。
《一步之遥》像封情书,还是专给某个姑娘偏执的情书。告诉你我那么爱你萌萌的小胖脸,发疯的想亲你小脚,亲你耳朵。
可人家妹子可能最忌讳别人说自己脸胖,还有点脚气。
也就是说,《让子弹飞》会招得所有人的喜爱。而《一步之遥》定是爱者极爱,怨者极怨。
我属于爱它那伙儿的。
前四十分钟确实降低好感
是的,四十分钟。《一步之遥》一开场就来了段四十分钟的百老汇歌舞。这确实让观众难以接受。当初我在电影院看时,也稍感吃力。因为3D的原因,这段简直看得我眼晕。
除了视觉上的疲劳外,姜文任性的没有给观众交代必要的人物关系和任务核心。舒淇的出场和她的行为动机与观众理解同步,于是观众要在三个人相声似的插科打诨、高密度台词中,分析舒淇这个角色到底要干啥(还得忍受舒淇一口播音腔儿的不适应)。
所以,在电影进入第一个情节点前,观众就烦了。这是最普遍的情绪反应。
一通云里雾里的春晚后,观众基本能在眼花缭乱中尽力缕出两个信息点:
一、武七要马走日和项飞田帮忙洗钱。可这个马走日到底是干啥的,没人知道。而且这个洗钱结果好像也不对,把钱全花了。
二、在马走日和项飞田的安排下,舒淇演的完颜英取得了选美冠军。
第一情节点(完颜英死)后,那个姜文回来了。
然后就是一段花哨的逼婚。一段漂亮的如梦影像后,完颜英意外死了。
姜文导演的主角,总是有一种不合时宜性。总是努力的与这个世界妥协,可总是无法与世界妥协。
等完颜英死后,我们才沉下心来,进入了剧情。并且,也看出姜文开始真正认真的讲故事了。而此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观众的耐心其实已经到了极限。
第二情节点(被捕),电影渐入佳境
马走日说不清道不明的背上了完颜英的人命官司。本想找武六托她的父亲摆平,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并且观众可以看到马走日拒绝完颜英求婚的原因——马走日不自觉的爱着武六。
花界名伶意外死亡,自然成为群众喜闻乐见的绯闻。于是,一个小丑般的演员编排了完颜英的死,在话剧场上极尽下流与残忍之能事,用下三滥的技巧吸引观众看戏。
作为完颜英的朋友,马走日不堪其辱,终于爆发现身,最终被捕。
于是,情节进入了《枪毙马走日》的主线剧情。
值得玩味的是,此时的武六对马走日的命运毫不关心。还主张让马走日在电影中扮演自己。演完后就毙了他。可以说,她对马走日连最起码的友谊都没有。她认定马走日杀了完颜英。然后就可以无情的拿他当电影主角。
话已至此,就分析下武六这个人物。其实这个人物并不算完全的正面。在她爱上马走日之前,与武七并无二致。虽然对自己的父母很瞧不起,可也没有断绝与家庭的关系。颐气指使的大小姐,有事就去求那个自己看不上的父亲。
这一幕,武六爱上马走日直到他看到马走日为了完颜英挺身而出,深受感动而爱上了马走日。然后,就是和家庭闹掰,决定单枪匹马救下马走日。
结局与隐喻
影片走到尾声时,马走日来到了一个风车上,这个风车与武六爱上他时背景画的墙绘一模一样。而且下面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新婚夫妇。
这一幕也表明了武七与项飞田的同性恋人关系所以我更倾向于把这一幕看做马走日临死前的臆想。
影片始于他被逼婚,终于他在一堆新人面前的演讲。这也表明了他早就看出来了项飞田与武七的情人关系。
我还是个孩子
这电影一通热闹的杂耍,到底在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在我看来,一句话概括就是:一个喜欢扮大人的孩子,被大人的世界合力杀死的故事。
在被完颜英逼婚时,马走日说:“我还是个孩子”。这是非常准确的。影片开始,他满嘴胡说八道,不负责任,不分轻重(武七那么大的军阀公子,没有给人家的事儿办好,还得罪了人。这也是为什么后期武七那么恨他。)。
可面对完颜英死后还要被侮辱时,他挺身而出了。那一刻,他真正长大了。他不见得爱完颜英,只是担起了他早应该担起的责任。
而豁出性命担责任的人,在成人的世界里难能可贵。(讽刺的是,担责任往往又是成人的标志。)所以,武六爱上了马走日,说:“我喜欢他,我看不得他受委屈。”
一封任性的情书
把这部电影比作情书,可情书本身也可解构。再美好的情书,也抵不上行动的真意。
成年人的爱是用来做的——我没跟你们开黄腔。
电影台词密集,可我们发现这种密集的台词恰恰是电影爱情观中反对的。当马走日面对武六时,变得说不出什么话,这才是真正的爱意。
当武六决定单枪匹马救出马走日时,她长大了,也对得起自己的爱情。
我们年少时,喜欢用嘴一遍遍的声称爱。一遍遍的想确定对方听到,希望听到那句“我也爱你”。
可往往事与愿违,甚至劳燕分飞。
可长大了,发现深情其实是自己的事。爱一个人,就是堕入一个深渊。爬不出来,活该倒霉。
马走日挺身而出为完颜英下狱、武六挺身而出为马走日私奔。抵得过千言万语,比得上海誓山盟。
爱上一个人,会让人瞬间长大的。
虽然,长大的滋味——万般难受。
尾
这注定是部不被大多数人接受的电影。因为它不遵守太多电影节奏、情节规律。恣意的想象力,亦真亦幻的高频台词。(甚至出现了:机器人是我们这个时代出现的东西吗?这种完全打破第四面墙的台词)
让这部电影观影门槛非常高。不是说它足够好,而是说它足够怪。
可导演是姜文啊,也就见怪不怪了。
相信,即将上映的《邪不压正》会收敛很多。其实,这部电影要比《太阳照常升起》还癫狂。《太阳照常升起》是一种表面癫狂,并没有像这部玩儿的这么脱。
有机会,我们聊聊《太阳照常升起》。这部11年前的奇绝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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