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乡”开始成为一个粗浅的概念,人们冠之以一个渴望逃离的地方,一个你甚至渴望摆脱原有的那个不太好的自己而试图遮掩躲避的地方,一个你不屑在社交场合提及的地方。
在你背上行囊离开这个你熟悉的地方之后,它就开始以过去的形式保留在你的原始印象里,在你接触并融入大城市的斑驳陆离的生活之后,你便不曾想起它,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它始终是一个你不曾想起却又不曾忘记的地方,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枝一叶仿佛都有你的故事。
你习惯于节日和家人的电话驱赶中酝酿悲伤,那样好像显得你是成熟的,是时髦的,是的,你不喜欢小镇上的那个“闲话中心”,你不喜欢那些整天四处乱跑,叽叽喳喳的熊孩子们,你更不喜欢那里看起来像杂货铺的超市,仿佛小镇里所有的一切都跟你没有任何交集,你的成长轨道里似乎没有它的痕迹,而那个小镇也开始成为遥远的他乡。而每次在你最坐在回程的列车上看着窗外渐渐向后的风景,你又会不免感伤,列车继续向前行驶,路边的景色迅速往后移,家乡又被装回记忆的角落里,或是停留在原地,我们离开它的怀抱后可能会有另一个成为家的地方,但是永远不会有一个地方也叫家乡,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家乡在我们身后,我更愿意把它看成是家乡的挽留和告白。
当你回家看到那个模样和以前不相似的地方时,恍惚间以前的记忆好像都坍塌了,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跟你打招呼,你僵硬地笑着回应,那一刻,故乡好像成了他乡,你恍然觉得r若有所失,看着年岁渐大的祖父还和好多年前一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只是你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跳到他的腿上数着他的胡子玩。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时,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子,大家细数着旧年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或许是热气腾腾的菜,每个人的影像在你的眼里开始重叠,外头有孩子的戏谑声,昏黄的光线氤氲上升,门外响起了旧时老屋檐上水滴向水缸的声音。
龙应台说:“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就是他们看着你远去的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我想说的是,我们就要追,勇敢追,使劲儿追,追过岁月,追过距离,追回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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