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住在东北

（二）吃在东北

吃住在东北

当然，东北人的大气可不是一种传说，而表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尤其表现在饭桌上。

谈到吃饭我们的老祖宗最讲究席位，《鸿门宴》中我们可以略见一二。席位传统一直流传到现在，至今许多人看重的不是吃什么，而是坐哪里，因为席位代表着秩序，代表着尊严。受这种传统观念的影响，许多人自然具有了这样一种理念：饭可不吃，席不可不坐。为此，“一场宴席没有吃出感情，反倒坐出矛盾”的意外事件常常发生。但一场首席只有一个主桌，一个主桌只有四个席位，哪能人人入席呢？席位没安排好，自然落众人骂。当然，摆宴席时除了主家费脑，客人或许也会“伤身”。席位分主次和有无，因而一桌10个人就会自然被分出主客和陪客。主客未到，陪客就不能上桌开席，哪怕饿得头晕眼花；主客在，陪客就不能自顾自地吃喝，而是要想法设法劝主客吃喝。当然，主客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坐在席位上被万众瞩目，虽尊贵，但也极受约束。一言一行都必须谨小慎微，否则就会被人耻笑了去。因而一场宴席下来，无论主客陪客，基本是饥肠辘辘，身心疲惫。亲历多了，我渐渐对宴席排位次心生不满，但迫于传统的力量，也只好入乡随俗，但每次能不坐席就不坐席，这样方能保证落得个肚子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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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吃饭排席是全中国的传统，但这次东北行完全颠覆了我的这一理念。东北的宴席不但不排席，也不分主次桌。主家摆好酒席，客人随到随坐随吃，喜欢坐哪里做哪里，喜欢吃啥吃啥，吃饱喝足了，招呼一声，就可以自行离开，丝毫不受约束。多实在的安排啊，咱们只为肚子，不为面子。

东北人的这种实在还表现在饭菜上。东北的酒席是先上饭，几大托盘白米饭放在四周，自己去盛饭，想吃多少盛多少，吃完了还可以再添。饭盛好后，才开始上菜，一眨眼功夫所有的菜全部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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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猪肉炖粉条、糖醋排骨、七彩三丝、椒盐大虾、火腿拼盘、炖猪肘子……一大钵一大钵的，无论哪一钵，都绝对干货，少汤少配菜，绝对得名副其实。至于酒水嘛，主人家也准备了，但没人斟酒劝酒，想喝的自斟自酌。出于好奇，我不停地环顾，发现基本没人喝酒，大家都只顾低头夹菜吃饭，一如在自家一样。吃饱了散席，各回各家。一顿酒席吃完，不过半个小时，这效率可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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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在酒店，大家匆匆赶来只为个肚子圆，在家里吃饭可不一样。东北人家里的餐桌上除了酒店里那些配备外，还少不一样主角——蘸菜。蘸菜的原材料基本是大葱、生菜、香菜等，从菜园子里拔出来洗干净了蘸上黄豆酱就可以吃了。我看着就觉得难以下咽，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男女老少一手拿着大葱等蘸酱，一手端起酒杯小酌（若是啤酒，直接拿起瓶子吹；你吹不完，我接着吹，也不嫌弃）。就这么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生菜熟菜、啤酒白酒、天南地北就成了饭桌的主题。这个吃饱喝足走啦，刚到的那个接着海吃海喝海聊，相当于流水席。菜不够了，添上；酒喝完了，满上。只要兴趣在，饭局就在，因而一顿饭可以从下午三、四点吃到晚上十一、二点。我就好奇了，他们咋这么能吃能喝能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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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想，东北人在酒店里吃的是仪式，过个场完事，因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家里吃的才是感情，天南地北的赶回来，不絮叨个够咋行呢？这就是东北人，面子要，但里子也要，但绝不会为了面子损了里子，这就是他们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