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火车的印象简直差到极点。原因是因为仅有的几次坐火车的感受实在都不怎么好。
第一次坐火车已经是中专的时候,一次寒假开学没有合适的汽车可乘,父亲接受了本村两个男生的建议,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去青州坐火车。
那时候的交通确实是一大问题,每次开学或者放假之前一个星期就开始愁着怎么坐车。现在两个半小时的路程那时候都是七八个小时,而且每次都是人满为患。整个车里,地下脚挨着脚、地上身体挤着身体,每次车到中途我就感到头疼欲裂,感觉车内的空气污浊、氧气极度稀薄。
本来以为坐火车可能比坐汽车要舒服一点,而且还有大我两级的男生同行,那次提前并没有怎么焦虑。直到进了车站买上票,也没有意识到当时情势的严峻,以及接下来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那近乎疯狂的一幕。
我们提着沉重的行李进站,手握火车票望眼越穿等来火车的时候,被告知火车已经严重满员,虽然到站停靠但是车门直接就没有打开而且这种情况下在这一站也不会打开了。
车站现场一片混乱,我们几人也直接懵圈。怎么办?还能回去吗,那肯定不行,改坐汽车在那个时间点也不现实。就在我被当时的场面震惊到瞠目结舌不知所措时,不知道是哪位男生说了一句:要不咱们也从窗子里进去算了。这时反应迟钝的我才发现边上已经有人从窗户里爬进去了。
不等我回过神来,那两位男生已经把我们几个人的包裹随便从窗子里扔进了火车内。接着好像是说先让我进去看管包,然后他们再想办法进来。
于是,我就像是一个布袋一样被他们俩从火车的窗户塞进了火车车厢里。妈呀!等头和身子进来后我更是傻眼了。哪还有一点空间容得下从外面进来的我呀!真的是连脚插的空也没有。就在我极端尴尬无所适从愣怔的时候,里面的人几乎在同时伸出手接住了我,老天呀!我是实实在在踩着那些人的头顶进来,然后在慢慢挤开一条缝隙落地的。呆在那样的车厢内让我想到拥挤在集装箱里拼命呼吸扑棱着的鱼。
令我惊讶的是,那些人不但没有生气、没有把我拒之窗外,在头顶被我当成垫板的情况下居然还搭手接住了我。在那样异乎寻常的情景下人们的善良、热心、纯朴与见怪不怪淡然的神情举动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我当时在那几分钟之内确确实实是手忙脚乱脑袋一团浆糊,以至于他们两个是怎么上的火车我也没有注意。后来真的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踩着人头进来的,或者火车门是不是被打开过,不然那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怎么就那么容易进去而且找到了我。
第一次扒火车踩人头的经历让我印象深刻,至于后面是怎么“挤饼子”到站而没有窒息已经全然没有印象,第二次第三次坐火车时的不快及不适感那也就都不再是什么事了。
后来每每说起第一次坐火车的经历简直就像是一次历险,居然有种梦幻的、不真实的刺激感。心想如果当时的手机像现在一样普遍,我在钻窗子爬火车的那一瞬被拍成照片或视频传到网上的话,会不会瞬间就火遍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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