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他在恍惚中步入迷幻的乐园。景致依稀如故,ψ星的森林浓翠茂盛,草木郁郁葱葱,巨树尤如亭亭华盖,耸立在天穹之下,为ψ星人撑起一方家园。那里有Strano梦想回到的地方。
异香扑鼻,仿佛系紧了他的心。Strano寻觅着,越过低矮的草丛,瞧着远处那只他驯养的小兽热情地打着响鼻,好似在致以隆重的欢迎礼。他不及安抚心爱的小兽,忙不迭的奔临古树,朝着天空翱翔,飞上那株巨树的顶端,去寻觅花香。
他知道,那种香气是由曼珠沙华、鲜蕨草配以清露凝制的,是妈妈拿手的“花香小甜点”。果然,顶端的华屋之中,显出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他们中间的青石桌上摆放着一盘精致的小点心。爸爸和妈妈早就准备了“花香小甜点”,像往常一样,期待着小Strano快活地从幼稚园归来。
团聚只在梦中,好些年了,Strano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这等场景。仿佛就是真的,三人抱在一起,热泪盈眶。Strano撒娇似的问,爸爸、妈妈你们去了哪儿?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让我等的好辛苦。妈妈流着泪笑了,摸着Strano的大眼睛,亲切的报以甜蜜之吻。Strano沉湎在幸福之中.......
“他多幸福,永远活在幻想中,神仙般的梦境,实在令人羡慕!”
“残忍的家伙,你毫无人性!!!”
Shelley的怒吼,丝毫不能唤起任光明的同情心,他只是轻轻地撇了撇嘴,好像正在发生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是的,他的实验又成功了。这一次,他把微脑嵌入外星虫虫的脑子里,使得Strano浸入幻象,一步步的,在快活的乐园,渐渐迈向死亡。微脑控制着他的思维,吸取其生命能量,默默地、默默地,生命之泉流向枯竭。
“在你向往的地方,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伎俩,那是生命的起源,那是幸福的死亡。”
“像一个苍白、冰冷、朦胧的笑
在昏黑的夜空,被一颗流星
投给大海包围的一座孤岛,
当破晓的曙光还没有放明,
呵,生命的火焰就如此黯淡,
如此飘忽地闪过我们脚边。
人呵!请鼓起心灵的勇气
耐过这世途的阴影和风暴,
等奇异的晨光一旦升起,
就会消融你头上的云涛;
地狱和天堂将化为乌有,
留给你的只是永恒的宇宙。
我们的知觉由现世滋育,
我们的感情也由它而生,
死亡必然是可怕的一击,
使没阅历的头脑感到震惊:
想到我们的所知、所见、所感,
都逝去了,像不可解的梦幻。
呵,坟墓的那边隐藏着一切,
一切都在,除了我们这躯体,
只是这眸子,这美妙的听觉
再也不能活着从那儿汲取
所有伟大和奇异的东西,
在无尽变幻的大千世界里。
谁讲过无言的死的故事?
谁揭开过死后景象的帷幕?
谁到过曲折广阔的墓穴里
把它下面的阴影向人描述?
或者把对现世的爱与恐惧
和未来的希望联在一起?
----《咏死》雪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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