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药物过敏经历

作者: 云烟222 | 来源:发表于2022-12-15 23:02 被阅读0次

          从来没有敢形成文字的一件事。

          整整七年了,很少提及,也尽量不去想它,一旦想起,那种不能呼吸的感觉,会瞬间如潮水般从心底弥漫出来,肆无忌惮地流淌、流淌,蔓延至整个身体。每一根血管,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了那种将要窒息、无能为力的悲哀里……

          七年前,在医院里生老二,遭遇药物过敏。

          手指在键盘上打下这些文字,让自己去面对那久远而清晰的回忆,原以为会云淡风轻了,没想到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老二出生是在半夜,第二天八点左右输液,虚弱的我疲惫地躺在那里,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病房,执着着它的温暖和明亮,尽管空调开着,室内还是有点热。输着输着,忽然我觉得不对劲,四肢不知何时抽搐起来,我竭力想要控制,想要它们安安静静地呆着,但是丝毫不起作用。更糟糕的是,我感觉呼吸极为困难,想要窒息,就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还是不行。我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喊户主。医生也过来了,妈妈抱着娃儿,坐在旁边已经吓得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了。我看到户主坐在我的脚边,用手不停地揉搓我的双脚(后来他告诉我是医生让他揉的,防止我腿脚抽筋),我盯着他看,看到他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下来,我从没有看到过他那样的表情,很无助很绝望地盯着我,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大颗的泪水,一颗一颗连成了串,义无反顾地奔向凝固的空气里。那一刻我觉得时光静止了,被上帝按了暂停键。我感觉下一分钟我就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尽管我呼吸困难,但那一会儿脑子格外清醒,我还竭力喘着气安慰他和妈妈:没事,没事,一会儿都没事了。

          邻床的产妇说是可能是我输的那瓶黄色药液,她说她昨天输也觉得难受,换了药。医生把正输的药液停了下来,但是我的症状依然难以缓解。这时又过来几位医生,后来我才知道,一旁的妈妈给弟媳打了电话,弟媳的表姐是医生。那时氧气瓶推过来了,心电监测等仪器也搬到了床头柜上,鼻孔插上氧气,手臂上、脚腕上、胸前一堆管子,在检测仪器嘀——嘀——的声音中,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极了,静极了,那些原本很吵闹的声音忽然一下子都很神奇地消失了,更让我匪夷所思的是,我怎么感觉自己飘到了天花板上,俯卧的姿势,呼吸像平时那样好好的,没有揪心的无助和悲哀,平静地低头往下看,正好看见“我”躺在病床上,周围站满了医生,他们都低着头围着我议论着,但是,我听不到任何声音。怎么会有两个我?怎么回事啊?我像个贪玩的孩子似的,好奇地、自由自在地飘啊飘,看啊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我突然像从梦中醒来一样,瞬间觉得呼吸顺畅了,手脚也不抽搐了,衣服已经被汗水褟湿,感觉过了很漫长的一天,疲惫至极。户主告诉我才九点多,这时我看到表弟两口子来了,后来才知道是惊慌失措的户主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来的。我让护士拔掉氧气,因为感觉没事了,但是护士非要坚持让我吸完。医生说可能是药物过敏。她的话让我想起了刚结婚那年,由于吃了感冒通,双腿软得走不成路,扶着墙才没有摔倒;还有一次,和全家人吃一样的食物,但是独独我自己上吐下泻,浑身瘙痒;最厉害的一次,老大七八岁时,由于感冒晚上吃了诊所包的药,半夜头晕恶心,难以忍受,打了120,喊醒邻居在我家守着熟睡的孩子(感谢中甫哥和霞嫂子),户主带我坐上120去人民医院,做了心电图什么的,并没有检查出啥问题,天快亮时,一切感觉恢复正常。

            出院后很多天了,老爸告诉我,妈妈从医院回去后,坐在沙发上就哭,同爸爸说不成话。大姐从医院回到商场后,哭着给外地的二姐打电话,哭着说着,挂了电话自己又哭了半天。自从知道自己是过敏体质后,我对任何药物都恐惧到了难以言说的地步。前几天嗓子疼得难受,晚上喝了一大支双黄连,本来打算第二天再接着喝的,没想到早上醒来嗓子无比地清爽舒服,身体对药物感受这么敏锐,这真是让我又喜又忧。同事总说我是铁疙瘩,我笑而不语,过敏体质的人的内心,怎一个“怕”字了得?

            七年一瞬间,过往皆云烟,很少去回忆这件事了,也不愿去回忆。生活那么忙碌,这让人悲哀的往事,还是让它越来越淡随风飘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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