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我欲说还休的男人

那个让我欲说还休的男人

      那个人我实在不想提起，可是毕竟也曾做过多年的亲人，并且在我去上门做女婿时也帮我摆了酒席晏请亲友。只是我对他没有啥感情，正如他对我也没啥感情一样。

      他是我的继父，或许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没跟他们生活，所以在心里也没把他当作父，只是一个敬畏的人。

      不过我记忆中只有一次，那时我估计也就四五岁，或许更小点。我记得他跟村里人在榨甘蔗糖的临时工场开玩笑打闹，被人按在田埂上挠掖窝，我情切关心，吓得哭了。

      事实上，从我懂事起就从没感觉过他对我关爱，疼爱，反倒是经常听到他因为我而跟我妈吵架。

      我必须感激他的是，我小时候体质非常弱，经常生病，是他帮我打针度过的一半童年，他以前是村里的赤脚医生。

      然而毕竟不是亲生，我不可能期望他会对我好，在我印象中，他对我只有严厉，或者是不闻不问。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初中毕业后没能像令佳佳一样继续升学上高中，只能回家放牛。说也奇怪，我童年时代是极力排斥，极不愿意去我妈家的。但是随着渐渐成年，我居然喜欢起在我妈家里生活来。我去那里几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那个人的冷酷和不近人情。

      在此之前我在老家里是不用像我伯父，小叔他们天天去干活的，也就放个牛。碰到雨天就出来村里玩，在下雨天，村里人也是在家里歇息，不去干活的。但是到了我妈家，天天跟他们出去干活，我也乐在其中，没有怨言。

      而那天碰巧下大雨了，于是我就依在老家的惯例出去玩耍，在村里一户人家那里聊天一上午，中午回去吃饭时，发现家里翻了天。

      原来那厮发现我跑出去玩，竟然大发雷霆，更过份的是，他居然把饭菜全倒进了潲水桶里，直接断了我的午饭。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都没被这样对待过，也无法相信世上竟然有这种人，而他偏偏是我的继父。

      我只是在下雨天出去玩耍了半天，我以为那里也跟老家一样下雨天休息，所以才出去玩的。

      那天我妈抱着我的头痛哭，我深深感受到了这些年她为我承受的委屈和无奈。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冷酷和粗暴，而第二次，是很多年以后，我经历了上门做女婿，后又离婚的剧变。那年他和他当时的亲家合伙承包附近林场的一片山林砍伐，我跟几个人去领了一个工作面来进行去皮和断筒工作。由于我那次是领头的，干得比较卖力，认真负责，他对我另眼相看起来。

      工期间遇上农忙，种晚稻。我当然得帮他家（我妈家）种田。在扯秧苗的时候，他居然邀请我入户他们家，我不置可否。

      但是伐木工程结束后，我因为参赌，输了一点钱（在我们老家村里，打牌赌钱很正常），于是他的态度就急转而下，而我茫然未觉。

      等我发觉时，事情已经很糟了。那两天碰上邻村办喜酒，我妈作为双亲（结婚的男女两家都是亲戚）要去吃酒，头天晚上就特意交待我，叫我不要去了，帮她家放牛，我答应了。

      谁料第二天早上，我去村里约人一同放牛，回来时发现那个继父自己把牛放出去了，并且把家门锁上，一整天都大门紧闭。我只好在村里逗留着玩，到了晚上，黄昏时候我转回去，看到他正从堂屋出来，看到我转身就把大门锁上，自行走进紧挨着的伙房去，一会他从伙房里出来，又把门锁上，然后开门进了堂屋。

      见此情景我只有识趣的离去，他的不近人情我也是见怪不怪，只是想不通世间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当晚我饿着肚子跟一个伙伴去了邻村，那里正摆着酒席。按说我妈家也被请了份子酒，我进去吃饭也没啥问题，只是我妈交待过叫我别去，所以我宁愿挨饿，也没进去蹭饭。

      那次以后我知道跟他已经没啥亲情可言，随后发生的事更证明了这一点。我被一场重病击倒，他不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趁我妈不在家时跟我断绝关系，并赶了出去。当时是农历正月初十，让我刻骨铭心的一天。

      现在听说他要跟我妈离婚，在外面还找过女人。但是我不会关心他的事了，我去了广东多年，前年刚回来，听到这一切。他若死了，自然会有他的儿子去收尸，守丧，跟我完全无关。

      至于他的平生为人，所作所为，只要他自己心里过得去，谁能去干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