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

    又是一个冬季的雨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校园里撑起一把把雨伞，就像黑夜里的一朵朵凄美的花朵，偶有雨中奔跑的人，形色各异，有焦急、有随意、有茫然...雨水浸湿了一条条路，或泥泞，或冰冷，都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点点微光。

    思绪回到多年前故乡冬季的雨夜，万籁寂静。只剩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窗外似远似近地响起，远处深邃的黑色，那是青山，并不巍峨，却是那样伟岸。

    昏黄的路灯下，偶有人影经过，在泥泞的小径上拖过一道道漫长的影子，村子里不时响起几声犬吠，把雨夜衬托得更加寂静。

    爷爷奶奶依旧在拉着家常，东家长，西家短，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倒也有些乐趣。爷爷奶奶那时有个习惯，每天都很早起，差不多四五点就起来了，然后在床榻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有时候我半夜醒来，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有这个习惯，从我记事起，他们就有这个习惯了，我也从来没问过，这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说来也奇怪，往往听到这些闲谈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股莫名的心安。美好的日子总是太短，后来我上了初中，住校，每周末才回家，每天晚上也没了那些熟悉而又令人心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上了高中就更少回家了，那种日子也渐行渐远，永远没有重来的机会了。现在的爷爷奶奶已经愈来愈苍老，已是暮年，就像在寒风中的一株枯瘦的草，随时都可能腐朽。而我也背井离乡，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知道这个时候村子里是否有在下雨，是否也有一个个寂寞的灵魂在黑夜里穿梭，爷爷奶奶是否已经入睡，是否还在床头拉家常，可能没有了，他们太累了，希望爷爷的疾病不会让他太疼痛，奶奶不要太操劳，我只能在遥远的这头默默祈祷着。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这两天气温骤降，走在雨中，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肆意挑拨着神经末梢。缓缓在雨中穿梭，就像一个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有点孤独，有点怅然。多少个雨夜，我穿梭在不同的地方里，冥冥之中却像有一条线，在每个下雨的夜晚，将我与故乡相连，虽然那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那种情结，却是一直将我锁紧，我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纪念我那古朴的村子，那逝去的童年，那老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