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来口述 我来执笔
北京、芝加哥、纽约、波士顿、纽黑文、费城、华盛顿、拉斯维加斯、旧金山、洛杉矶、奥斯汀、北京、西安、延安、上海、深圳、广州、佛山……
北京游学结束之后，文龙大大开始了他的全球游学之旅。在环球途中，遇见了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
我叫王晓冬，是文龙大大的小粉丝，也是云大学的首届毕业生。我喜欢码文字、更喜欢扒故事，于是我和大大约定，他来口述，我来执笔，我们一起完成这段故事的记录。
文龙大大是武汉大学老校长刘道玉先生的关门弟子。刘道玉先生85岁寿辰时，受武汉大学广州校友会邀请，前往广州庆生。
大大由上海至深圳，再至广州参加恩师的生日会，然后去了佛山。11月24日在佛山的晚上，通过电话把刘老师寿辰的事情讲给了我。
本来说好讲一个小时的，结果大大滔滔不绝地说了近两个小时。大大说：“参加生日趴这两天，对自己的颠覆实在太厉害了！”隔着电话，我依然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兴奋与激动。
2
梦想是做超越恩师的校长
11月21日，刘老师到了广州。当晚分享创造教育，次日是刘道玉教育基金会理事换届和生日晚宴。
刘老师85岁高龄，活动中多有不便，文龙大大照料左右。刘老师分享时，大大负责配合播放PPT、记录校友提问的问题。刘老师讲话时，大大也会蹲下来拿着话筒，贴心地充当恩师的话筒架。
刘老师的生日宴会上，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都来了。有亿万富豪，有学术权威，他们像粉丝追星一样蜂拥而至，找刘老师签名拍照，排队拍了半个多小时。大大帮他们拍照拍得汗流浃背。校友们送了很多生日礼物，拿都拿不完。刘老师离岗将近30年了，人气依然这么高。
大大说，他当时都震惊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教育工作者可以如此受欢迎。
有一个80多岁的老爷子，叫陈达才，曾任武汉大学科研处处长，退休以后定居汕头。这次风尘仆仆从汕头赶到广州，八百里路云和月，见证了他对刘老师的深厚感情。
左：陈达才 中：刘道玉 右：文龙
还有一个80多岁的老奶奶，是57级的大学生，她把自己最珍贵的礼物送给了刘老师。老奶奶1957年从中山大学附属中学毕业，那一届的毕业生出了很多院士，是史上最牛的毕业班。2017年，他们毕业60周年之际，每人定制了一枚刻有寿字的纪念牌。她把自己唯一的“寿”字送给了刘老师。在生日晚宴上，还专门拉小提琴演奏俄罗斯的曲子，因为刘老师当年是从前苏联回来的。
刘晖是1989年武大毕业的学姐，她这次过来专门带了毕业证书，为的就是让刘老师在上面签上名字。在她毕业的前一年，刘道玉校长突然被免职。28年之后，她的毕业证书上终于有了她最敬佩校长的名字。
刘老师右手中风，只能左手签字，字写得有些颤抖。有那么多想要老师签名的校友，后来文龙大大想了一个办法，用老师的印章给他们一一盖章。
刘道玉教育基金会理事换届会上，于刚夫妇向基金会捐赠100万元人民币。于刚是武汉大学的杰出校友，是1号店联合创始人，曾任亚马逊全球供应链副总裁，戴尔全球采购副总裁，美国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管理学院终身教授。2015年曾向武汉大学捐赠200万美元。
左：文龙 中：刘道玉 右：于刚
于刚说：“刘道玉老校长对我一生影响很大，他1977年作为高教司司长推动恢复高考，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让我从一个拖拉机厂的工人进入了知识的殿堂，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他作为武大校长倡导开放自由的学风，第一个实现学分制，让我learn how to learn。他实事求是，敢想敢干，一生都孜孜不倦地投入教育改革，成为我事业的榜样。他认为作为教师的最大荣耀就是培养出值得自己崇拜的学生，提起学生他如数家珍，娓娓道来。80年代我在美国给他写信，他细细的回复让我感动不已。他的胸怀和品格是我们为人处事的楷模。”
刘老师说，一个校长要有关于学生的故事，学生也要有关于校长的故事，这个学校才能生动活泼，否则是无味的。
刘道玉校长是创造教育第一人，任武大校长期间，大力推行开放自由的学风，走在了时代前沿，目前活跃在社会上的武大人大都受益于刘老师的教育理念。寿宴上的亿万富豪和学术权威，都是上层社会的大人物，他们见到刘老师哭得稀里哗啦的，对刘老师的崇拜之情无以言表。
文龙大大说：“我以前只知道老师的道德文章，每次见面都让我的灵魂得到洗礼。但真的不知道老师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一个校长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是我没有见过，也不能想象的。我感觉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太高的目标——做一个超越恩师的校长。以前以为以自己的年龄和成果，已经还不错了。到今天才意识到，现在的一点小成果能算什么呢，这并非妄自菲薄，而是真的很难。我到底怎样才能超越老师呢？”
过了一会儿，大大接着说：“也许不应该想着超越，也许做好这个时代需要的云大学，需要的文龙，无论超越与否，都无愧师恩了。”
刘道玉老师改变了文龙的命运，如果没有刘老师给他那么多教育大师的电话号码，就不会有2万里游学，不会有云大学，也不会有哈佛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演讲，更不会有如今正在进行的全球游学。大大说，他之前只知道刘老师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还有大家都知道的易中天，但这些毕竟是少数人。这次参加刘老师的生日会，看见了校友们的疯狂，才知道原来刘老师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刘老师是伟大的校长、伟大的教育改革家，培养了很多的企业家，几乎有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但是却少有教育行业的。文龙大大是刘老师的关门弟子，也是传承了老师的意志坚持做教育的人。我觉得有点像叶问和李小龙，好像冥冥中注定的因缘。
刘老师有个干女儿，叫徐鸿。她是下跪磕头，正经摆过酒席的。她送给刘老师的领带，老师一直戴了24年之久。在刘老师85岁寿宴后，大大认徐鸿做了姐姐。徐鸿是一位特别优秀的女性，先后在香港城市大学、美国匹兹堡大学做过图书馆馆长，现在在昆山杜克大学做图书馆馆长。
3
有一种把老师睡了的错觉
刘道玉老师说，在他的所有学生里面，文龙是唯一一个和他睡过的。
当天，创造教育分享结束后，文龙大大送刘老师回房休息。刘老师提到让文龙陪他一起睡。学生照顾年长的恩师，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学生和恩师一起睡觉，却是完全在意料之外。大大开心地把这件事分享到了天使群里，忍不住要告诉自己最亲密的小伙伴们。
文龙大大和刘老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他们一直聊到九点半。刘老师睡觉之前，大大帮他贴了膏药，老师年纪大了，颈椎不太好。
刘老师上床躺下，大大悄悄拍了一张照片。土黄色的墙壁，床头墙壁上挂着满是黄叶的壁画，暖黄色的灯光，灯光下的刘老师温暖祥和。手机在旁边的桌子上充电，保温杯里是满满的热水，拖鞋随意地摆放在床边，一切都那么美好。大大又看了一眼，然后悄悄地走到套房客厅开始工作。白天没有处理完的事情，只有晚上加班加点完成，否则的话第二天又有新工作，事情就会堆积成山了。
大大刚坐下工作，客厅的灯忽然灭了。
他有些诧异，但没有多想什么就起身开了灯。这时卧室的床头灯也亮了，刘老师抬手关了灯。整个套房再一次暗了下来。大大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去开灯再试一下，又担心影响老师休息，于是作罢，就这样在黑暗中工作了2个多小时。到第二天才专门研究了一下，发现原来是刘老师关灯时按了总开关。
头天晚上睡觉，大大说他没有洗澡，因为担心水声、吹风机的声音会打扰到刘老师，而且黑乎乎的房间也不好洗澡。进卧室睡觉的时候，大大才想到自己没有带睡衣，行李放在1.5公里外的朋友那里。因为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缘分，真是既意外又惊喜。
没有办法，大大只好脱了衣服，只穿着内裤和老师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条被子。第一次和老师睡觉，穿成这个样子，有点小尴尬，躺下之后翻身都不敢太大动静。
但是，整个夜里却睡得很好，可能是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加班工作太累了。早晨醒来，老师背对着文龙穿衣服，洁白的衬衫，深蓝的毛线衣。大大说：“我光着身子在被窝里，忽然有一种把老师睡了的错觉……”
“和老师睡觉，我感觉挺神奇的，有点幸福，像和爷爷一起睡觉一样。我没有见过我的爷爷，我出生时他就过世了。我奶奶是1936年出生的，刘老师是1933年，算起来应该和我爷爷的年纪差不多。对老师，我确实有一种隔辈儿的亲近感。这一刻我意识到，刘老师弥补了爷爷在我生命中的空缺。”
4
是恩师 更是亲人
我第一次见文龙大大流泪是2017年8月份，当时我们在北京参加游学活动。
刘道玉老师作为云大学的名誉校长，通过视频直播为我们首届毕业生致辞。在刘老师致辞前，大大讲了他和恩师的故事，讲刘老师一直以来对他帮助和支持，说到动情处一度哽咽落泪，我们也不由地哭了。
当时我还不能很好地理解这种感情，现在我好像明白了。大大创业以来的辛酸苦楚，都是他自己在默默地承担。在外人面前，他是强势霸道的CEO，但是在刘老师面前，他可以做回那个本真的大男孩儿。因为在他心底，刘老师不仅是恩师，也是爷爷。
《楚乔传》里有一个相似的片段。九州台上，燕洵倔强地不肯接旨，受尽屈辱始终不曾流一滴泪，直到他的母亲白笙出现的那一刻，他才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子一样。
前几天，大大回了一趟武汉，专门和父亲一起拜访了刘老师。在老师家里，大大恭恭敬敬地给老师和父亲行礼。大大说：“一位是生我养我的父亲，一位是教我育我的师父，我们也是三代同堂，希望未来也会有三代同堂的教育家。”
刘道玉老师之于文龙，是恩师，更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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