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就醒来了,睡不着。躺在床上,刚刚过去的一天又像电影分镜头一样在脑海中滚过一遍。
十五号上午俺去医院匆匆点完两个吊瓶,又到单位处理处理手头的业务,午饭都没顾得吃,就驱车到了机场。谁知飞机晚点,真急人,可急也没用,咱又不趁私人飞机,只好等着。好在耽搁时间不多,到北京之后,还没遭遇下班塞车的时段,顺利办完事,来到位于北三环的京鑫富源海鲜酒店香港厅时,烈华等人已在那候着多时了。
落座后方弄清,今晚是少华做东,烈华负责召集,我们三班在京的八位同学加上俺,又请到了一班的老常、老徐两位先生,十一人团团围坐,来个小型的班级(年级)聚会。
聚会的理由自然十分充足,快过年了,同学们联络联络感情;刘兄和烈华刚从外地调入北京工作,咱们老北京地面的得表示表示;猫从东北那个大冷地赶来,烫壶热酒给他暖暖身子;肖博士今夜要去外地讲课,也算是给他送送行,.....
少华好像还没说这么多,站起来一仰脖,一杯茅台就进肚了。看着少华喝酒,北京的几个同学都十分吃惊,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喝白酒。其实少华读大学时是喝白酒的,我都见过他在黑石礁小卖铺里打散酒喝。他入学前在吉林延吉工作,那是个喝白酒吃狗肉的城市,说他不会喝酒那是没人能相信的。只是工作后尤其在成家后,少华在嫂夫人的精心调教下,越来越注意保养,越来越注意养生了,生活真能改变人。记得当年毕业时,少华去锅炉房把自己的教材和上课笔记付之一炬,说从此就和书本教材拜拜了。没曾想老兄进京后被分到一所部委干校任教,这下可着实抓瞎了,一时间打遍了全国长途,四处划拉同学手中留存的课堂书本笔记。那年俺到北京出差,换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才找到少华,给他送去了讲课的“弹药”。那天俺看到这家伙坐在讲台上给台下那些带“长”的学员授课,教室里竟笑声不断。
老常现在和少华搭班子,见少华喝酒,本来就虎着着的他更是满场子张罗了。他和山东人老徐代表一班敬三班,很快就绕桌打了一圈。
吃饭时俺才知道刘同学已经离开了青岛,来北京工作了。刘原来在黑龙江工作,两年前工作交流至青岛,上个月又调入北京。我和刘兄同龄,都出生在黑龙江齐齐哈尔,算是小老乡了。2007年我陪父母回齐市旧地重游,刘兄在哈尔滨坐镇指挥,齐齐哈尔的接待工作搞的十分到位,扎龙看鹤,明月岛吃鱼,寻访步兵学校旧址,甚至找到了俺出生的那家医院妇产科,让俺十分感动。昨晚,刘兄煞有介事的对大家说,齐齐哈尔建市三百年,出了两个名人,见众人竖耳瞪眼之际,刘伸手指着我:一个是猫,一个是我。哈哈哈,一阵儿大笑之后俺俩又打了一圈。
说老肖能读博士,在早俺们全班恐没一个人会信。念书那阵儿,老肖就是系学生会干部,生活委员兼劳动委员。食堂帮厨,检查卫生,老肖一天到晚忙的不亦乐乎,他是俺们全系在校惟一发展的学生党员,但邋邋遢遢的老肖学习上从未拔尖过。但现在不管你信与不信,老肖就是博士,而且还是一个专家级博士。尽管老肖时常还会把西装套在中山装外边穿,口齿和在校时一样不太伶俐且方言很重,但老肖确实出过书,见过报,还上过央视呢。如今老肖四处咨询、讲课,用少华的话说就是专到小城市骗钱。这不,老肖端了满满一杯红酒,齐敬大家。然后,他即离席,马上要去赶火车去山西大同。临行,仲民扔出一句:对我们山西老乡仁义一点,收钱别太黑。
仲民是山西人,毕业时分到煤炭部,到部里报到时换张介绍信又去了山西平鲁,到当时一个很有影响的中美合资企业--平朔煤矿工作,一干就是二十年。三年前来到北京,来京干什么,他说了三遍俺都没听清,现场太嘈杂了,只听占涛在旁边说:北漂、北漂。
占涛是回民,在校时饮食就有禁忌,他说打小奶奶就告诉他,吃猪肉会肚子疼。后来占涛娶了个爱吃猪肉的汉族媳妇儿,家里的生活就有点麻烦,尤其是有老人在场的时候。后来占涛离了婚,什么原因俺不知道,好像后来又离过,也不知究竟是几次。占涛也是博士,而且是俺班的第一位博士,升迁也很早,后来因媳妇问题止步也很早。我们都说占涛有桃花运,占涛却大谈起宿命观,说桃花运不是什么谁有谁没有的问题,那是机遇那是命,可遇而不可求。听占涛说,他最新的家安在南京,呵呵,南京北京,都曾是首都啊。
席间的两位女同学都是俺姐姐,杨姐姐和宝姐姐。二位拿着露露一直在劝大家,别多喝别多喝,可如今她们话远不如在校时那么有威力了。
烈华和在深圳时比,稍显沉闷一些,俺知道是什么原因。烈华来京工作,算是少华和老常的下级,尽管同学处的如哥们,但每每在公共场合,烈华在老板面前都是有意表现出一副很拘谨的样子,这样的孩子进步肯定快。看到少华放开了喝酒,烈华也来劲儿了,给自己到了满满一大杯白酒后说,俺调离深圳,绝不是因为作风问题,是因为深圳的机构撤并了,这个少华可以作证。俺来北京,初来乍到,也借机拜拜码头,期望继续得到各位同学的支持帮助。俺先敬少华一杯,干!再敬猫一杯,干!再敬两位姐姐一杯,干!天呐,转眼功夫,三大杯下肚了,那大约是四两半啊。待烈华再要敬别人时,少华说,算了算了,这个酒很贵呢。
酒瓶上注明,这是茅台酒厂为北京茅台酒会特制的酒,少华加入这个酒会,就是为了买几箱特供酒,尽管价格很贵很贵,但保真。
酒喝了不少了,估计第四瓶也快空了。俺对大家说,这张桌十一个同学,十个在京工作。当年你们都不是北京生源,少华来自吉林,刘兄来自黑龙江,老肖家住河北,占涛是江苏人,杨姐福建,宝姐天津,仲民山西,老徐山东,常总算是半个河南人,俺和烈华从西北来。而如今你们都成了天子脚下皇城根的人,就把猫一个扔在了东北那旮沓。今天俺也敬敬酒,拜托各位哥们姊们,啥时也想想辙,把俺也鼓捣到北京来,咱们一起喝酒也热闹啊。
烈华说,你是不是看到大伙喝的差不多了,少华的存酒也不多了,才开始后发制人了吧,不行不行,换啤酒,尽管啤酒是猫的强项。
我说只要能来北京,俺喝啥都行。这样,先上十瓶燕京啤酒,俺分别敬,敬一人我干一瓶,你们随意。
待我喝到第五瓶时,刘兄发话了,猫够爽!政治局还有个位置,俺们一起帮忙,但进去还要费些气力。俺怔了一下,尽管酒有点高,但大脑还算清醒,要想进政治局,仅靠十瓶啤酒的力度恐怕是不行的。
后来的场面就有点失控了,喝酒也没次序了,话题也不集中了。说到曹操时,老常说曹操的墓就是刘备的儿子刘阿斗的后裔给挖出来的,算是给蜀吴两国报了仇。常还信誓旦旦的说,这绝对是真的,曹操墓那就是他老家,是老家亲戚亲口告诉他的。少华说,尽扯淡,那是在搞地产开发挖地基时偶然碰上的,这说明中国的房价已经涨的连曹操都没地方落脚睡觉了。在分析墓地里两颗人头都是何人时,占涛抢着说,一个是曹操,一个是曹操小的时候。
还是宝姐姐发话了,哎呀哎呀都多了,别再喝了。猫,就你一个外地的,你收杯。对对对,大伙儿一起说,猫来收杯。俺端起酒杯后说,感谢少华款待,感谢大家款待,今天猫和同学们在一起很愉快。俺瞅着少华又接着说,俺总结了,当年在学校时学习不好的,往往都是日后进步最快的。没曾想这句话招来全体反对,大家都认为自己进步快,当然,当年也是学习好。嘿嘿,真是都高了。
在酒店门口和同学们一一告别,少华说,明天上午,我派车送你去机场。烈华也说,快回去吧,别感冒,这时俺才记起,猫上午刚刚退烧。
此刻,俺在想,少华昨晚喝了那么多,他今天还能记住派车的事儿么?
201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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