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带上读高二的女儿三次往返于成都与金川,只为探望病危的老人和送别……
老舅去世,接到消息后该赶回来的侄儿男女孙儿孙女都悉数从外地赶了回来,由于接到考完期末考试的丫头都下午五点,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凌晨两点到了足姆塘,我父女算是最后赶回来的了。
跪在灵前,边烧着纸钱,边与已入棺木的老舅解释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的理由,不知已驾鹤西去的老舅能否听到,解释也只是安慰自己。
老舅是母亲唯一的兄弟,是母亲又爱又恨又疼又最牵挂的人,从小听母亲说起她那性格古怪的兄弟,说得最多的就是被门坊碰肿头能用斧头把门给劈了,烧火做饭因为生不燃火一怒之下拎桶水直接泼进灶笼,还不解气直接把灶头给扒了……昨日从坟山回来舅母含泪说起她陪伴了一生的人时也说起因为磨刀磨不好缺口而直接用刀砍磨刀石直到这把砍刀报废……
而我记忆中的老舅永远是那个面容憔悴,皮肤黝黑,从不讲究穿着打扮的老人,古怪的性格倒是见识过一次,也只此一次,而更多的是童年时跟随母亲回娘家过春节的享受着老舅舅母的精心呵护……
老舅多病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一生都在吃药中度过,有些文化的老舅也自己配制中草药来弥补自己长年吃药经济拮据的窘境,那个时期他真的很不容易,于是他行了很多手艺走南闯北来赚取些钱财,所以固执的他让两个表哥都按他的意愿去学了手艺,他的理由就是:“天干三年饿不死手艺人”……现在看,他是对的,虽然当时两表哥极不情愿,学都是违心逼迫。
“外甥照舅”多少我也赶了老舅的古怪,也曾因为生火不燃而泼水进灶的行为,只是没有扒了灶头。
如今老舅走了,送他上山归来后,与舅母道别,舅母突然哭了,拉着我的手她说:娃娃,舅舅走了,你们就难得回来了……我赶紧安慰她:舅母,我们会回来的,放心我们一定要回来看您……
这句话也像是给自己的承诺,在漂泊多年之后,在送别老舅时勾起的留在记忆中的童年,我只想在中年之后重新拾起,不为别的,只为那浓浓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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