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的节日比我们多,上个月刚有母亲节,据说这个月又有父亲节了,我们在慢慢地“引进”接受,毕竟人类的情感和人性是一样的,以前的我们可能更“含蓄”一些吧?
想起两个多月前的清明,曾经像往年一样,在细雨霏霏、清烟缭绕中,看着父亲的瓷像,十几年来,还是那么地清晰,那么地慈祥,不大的眼睛里透着那熟悉的抚慰、些许担忧、还有叮咛……
人们常说“严父慈母”,但父亲给我的印象是位慈父,记得舅母曾经这么说过:“你们的爸爸呀,你们四个孩子他个个喜欢”,回想起来,对我们好像的确从没有过高声训斥过,小时候总难免有闯祸做错事的时候,印象中他常常是细声细气地、有时还用跟你商量的口气,记得有一次,我们还很小,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晚饭后把我们召集起来坐下,认认真真地开了个家庭会。
梦里依稀记忆比较深的是,那时下放在农村,每到夏天,半夜里迷迷糊糊的醒来,总是看到他弯着腰,端着那盏有玻璃罩的煤油灯,在我们的蚊帐里找蚊子、套蚊子,有时特别热的天,他会半夜里为我们扇芭蕉扇,直到我们又睡着……
在农村的那十年里,给我的印象,大部分时间里,他的脸色是忧郁的,我知道那是一直在担忧着我们的教育和前途,那年头苏北农村的读书条件差,所以那时的我读书挺自觉用功的,可能也是想要给他一些安慰吧。
90年初那会儿,我忙着考研究生,夜里弄到很晚,他总是在深夜烧好夜宵,穿过院子,送到我住的那间小房间里,那时候是冬天……
梦里依稀有一年,一家旅行社组织“夕阳红”游三峡,邀我作为随队医生做医疗保障,我想这实在是个大好机会,可以让父母同去,我可以“公私兼顾”了,看出父亲很动心,但最终没去成,他自知自己的“肺气肿”,怕走不动有坡的路、拖累我……
这一直是我的一个终生遗憾,因为一直没有好好陪同操劳一生的他们出去远行过,我常常自责自己“出息”得太迟了,等到我心有余、他却力不足了……
父亲七十岁时,胆石症发作,在手术前后的十几天里,我日夜陪伴在侧,此后他对我更加细声细气了,似乎对我心存感激,这使我心里酸酸的,那些不是一个儿子应该做的吗?
尽管今年已是他去世15个年头了,但这么多年来,他常常走进我的梦里,有时清晰,有时模糊,也不说话,在做着什么,或在远远看着我,等到我发觉、要去看他时,却是个背影、模模糊糊地、消失了。我知道,我这是在念着他,他也一直在念着我们……
梦里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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