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崴脚了,提前从北京回到老家。本来以为孩子们不适应,却发现他们玩得如鱼得水,高兴得很,发现了很多有趣的好玩的东西。
比如老爸的三轮车,被我们称为敞篷车老爷车,二宝就超喜欢,从来没有坐过的,每次坐都欢呼,姥爷的车真好玩,太好玩了。
不知道是不是农村的生活更接近大自然,二宝回来玩得不亦乐乎。村里的叔叔婶婶大爷大娘开口就叫,还追着小朋友玩耍。甚至姥姥家的灶台他也喜欢,争抢着帮姥姥烧火添柴。
院中的自来水也成了他释放天性的场所,玩水枪,在大盆里泡澡,虽然现在家里也安了热水器,但小孩子还是喜欢这种天然田园的方式啊。
下午继续看《孔子传》,预备读完他的传记再学论语,还准备去曲阜孔庙拜望。
正看到孔圣人娶妻生子,认真研习六艺中的射。里面写到他向孟僖子借场地练习射箭。孟把菜圃也即场院借给他。孟浩然的“开轩面场圃 ,把酒话桑麻”就是指场院。
场院,看到这个名词和解释,我兴奋不已。场院,那可是我儿时的乐园之一啊,多么熟悉的场景。夏天麦收脱粒后堆起高高的垛,我初生牛犊一样勇猛跳下来,左胳膊蹭去一大块块皮,现在还隐隐有伤疤。但这无法阻挡我继续跳上跳下地玩耍。那麦垛的清香仿佛还留在记忆的最深处。站在高高垛上望着金色夕阳,那时的我看到了什么呢?是否想象着山外山的样子?夕阳在远山深处,我还没有看到更大的世界。但那好奇还是保留下来了。
人生真是奇怪,我们八零后农村出生的那一代人是否经历了最后的农耕时代?因为现在农民基本已经不种地了。
想起童年我们还可以拔草割麦掰玉米棒子刨地瓜花生摘红豆绿豆,好像还割过高粱,也摘过苹果山楂梨。那时候对我来说最繁重而讨厌的体力劳动现在却成了美好回忆。
小时候我家还承包了一个果园,几家合作承办的。那时要除虫就要喷洒农药,老父亲为了让我们好好学习,体会劳动的艰辛,天不亮就喊我们起来去干活。主要是摇动一个什么杆,父母负责喷洒农药。有时我想我的不愿早起也许就是对那段时间的反抗。好像懒惰算是人类的天性吧。(当然这只是我一个懒人的借口,我对天生勤劳的人无比佩服,因为我的确做不到)
现在场院早已经失去了它的功能,人们割麦在田间地头或自家屋后都很快脱粒晒干了,场院先是变成了菜园,再后来成了猪圈,村民在最靠近村庄的地方种了树,后面️几户养了猪喂了鸡。不过在种树的地方,也住了一户老人家。好像还住过一个外姓的人家,一家人,两个女儿,一对夫妻就住在一个铁皮屋里。大女儿很漂亮,很有灵性的样子,我有次回家还跟她交流过。后来女人又生了一个娃,似乎是他们梦想的男孩吧。现在他们好像落户在这个村庄了。
最后猪圈被推,它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只是再没有人打场收麦,一切复归自然。沧海桑田,人类社会不是一直就在这样变化吗?
很多年以后我第一次踏上米国的土地,见识了他们的草垛,就是喂牛喂羊的大草垛。也是七月的天气,那草垛非常整齐,远远望去像是艺术品。我想起的不是莫奈的麦垛,而是我家乡的麦垛。在米国农村人口最多的州,我想起的却是我的故乡,这很奇怪,也很正常,因为故乡就是你儿时最深刻经验的集合,它是刻在你灵魂深处的。
我的愿意带孩子们多在老家待一段时间,除了养伤的缘故,也许也希望他们内心深处留一些田园牧歌的气息吧,毕竟这种生活是越来越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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