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佟素描
梅(自在)
轻轻擦拭匣子
翻出这幅素描
你应该会有感应吧
这些宿疾
还弥漫着普洱和鱼尾葵的味道
拾起长凳上的落叶
你爽朗的笑声
是一个遥远的回响
我的芦苇
随着岁月一起白了头
安于苍茫
大佟是不经意间闯入我的生活的。当他在网上第一句话就打出“你的名字给我带来一片诗的意境”这句点评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什么东西轻微动了一下......我并不真的以为自己“一叶扁舟”的名字多么地富有诗意,有人从这个名字里读出艰辛,有人读出孤独,也有人读出自我做贱 ——以为小舟是用来渡人的;还有人说我的名字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一直觉得,从一个人的理解里,我更能读出的是他的内心世界。心境不一样,学养不一样,理解也就完全不一样。有人把飞红落翠拾起来当成诗料,窗外浮青映白悟入尽是禅机。大佟的理解,让我感觉到的其实反倒是他内心盎然的诗意......这一句话,就让我有了想与他交流的欲望。
再次交流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了,简单的问候之后,我给他发去我的“自画像”诗,他言简意赅的给我一句“古曲今唱”的点评。这句点评深得我心,他是从我语言的表现形式上做点评的。于是有了见面的欲望。接上视频,我看到的是一黑脸大汉的形象,粗犷中有一点平和。我微笑。与大佟第一次面对面交流是在一家湘菜馆里,外面下着雨,锅里是热气腾腾的剁椒鱼头。我没有酒量,可是我也端起了酒杯,听大佟说话。他的很多观念是非主流的,他喜欢跳出常规视角看这个世界,很多观念让我听了不禁宛尔。他的看法总能透过现象直逼事物的核心,语言的表述更是简洁,在他层层剥笋般的表述中,让人领会他驾驭语言的能力。饭后,与他一起喝茶闲聊,才知道大佟还是个成功的儒商。明白黑脸大佟的学养背景之深,明白他是一个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都优秀的男人。
大佟微笑的时候,酣态可掬,你能感觉到他心中的童趣。手中缭绕的香烟让你能感觉到一点沧桑,但是他的沧桑不溺世。他是个注意细节的男人,能从细节中品味生活的诗意。一直以为,有颗纤细的敏感的心灵的人才可以搞美术或者文学,但是仅仅有这样的心灵还不够,因为光有这样的心灵会让人过于厌世而神经质,大佟的粗犷豪放中和了他的细腻。我觉得看孩子时流露出温柔目光的粗犷男人是有魅力的。他随意挥洒着他的灵性的感悟,又自我解嘲脑子坏了,他还以为人非要把自己感悟用理性化的语言提炼出来是一种破坏。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夹了一口菜进嘴,边咀嚼边摇头,而我的一口酒也差点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喷出来,我大笑。他偶尔会冒出一句泄露他籍贯安徽的口音来,时不时会有一句话声音就提高了半截。
大佟外表随和,其实骨子里孤独、孤傲,我知道那是一种形而上的孤独。人缺少了心灵的回音壁,就懒得说话;缺少了唱和,人的目光自然也就掠过眼前的人和事。大佟喜欢听老歌曲,他的车,经常放“阿佤唱新歌......”,让你有时光倒流的感觉,他说他不喜欢“老鼠爱大米”之类的现代流行歌曲,他哼着歌曲开车的时候,我好象穿越时光隧道看到了少年的大佟......
第二次见面,是大佟邀请我去他家里吃饭喝茶。那一次,他下厨做菜。我也做了辣椒牛腩和煎鱼。他一边吃连声称好吃,我知道是一种礼貌和鼓励。与人相处的一些技巧,我也懂,但我常常忽略不用,我以为真正懂我的人,是可以欣赏我质朴中没有修饰的粗砺的。他说:“只是怕惨淡罢了,我倒是想营造纯厚啊......”
( 注:一、此文在别的公众号首发过 。
二、这篇素描并没有写完,本来想着有时间慢慢再写的,谁知一停下来,我就再也没有完成的心气了。随它了,就半截子工程吧。
三、一叶扁舟 是我用了很多年的网名。)
2007.8 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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