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时起兴,在峙滩买了些零食,去看望一个多年前认识的小女孩。到了后,只有她爷爷奶奶在家,问起这个小女孩,刚刚初中毕业,竟没有继续上学,最近到自己改嫁的母亲家去了。当年,一个小女孩几岁时,父母便离异,跟了母亲,其实是常年由爷爷奶奶带着农村,母亲常年在外务工。几年后,母亲改嫁,她便成了只有爷爷奶奶疼的娃。如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便要独自走向社会。感于此,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
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经历。记得大概那是2015年,我在龙潭挂点,由于抗洪工作,打的从峙滩往龙潭赶,到樟坑,进村的道路被淹,司机只能把我放在樟坑,及时赶回了峙滩。司机走后,很快,回峙滩的路也被洪水淹没。这样,我就被堵在了樟坑。当时,电话联系,想办法进村,但洪水已越来越大,回村已不可能。
山穷水尽后,天色渐晚,一个人便无奈地走进樟坑村,这里有几户人家,都是当年的浙江移民。进村后,村里竟没有看到一个人,随着城镇化,一些小的自然村,人已经越来越少,只剩下些老幼病残,甚或无人居住了。来到一户开着门的人家,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在家。我便和她套近乎起来,开始小女孩有些认生,很快便和我熟起来,可爱的她,陪我玩得不亦乐乎。
傍晚,小女孩的爷爷奶奶回家,知道我的情况后,便热情地邀请我住在他们家。此时,我别无选择,只能如此。晚上,在他们家吃饭,谈不上丰盛,但饭菜很可口,更加上和小女孩玩熟了,便也少了很多拘束。是啊,这个小自然村,只有她一个小孩,放学回家,孤单的她,有我能配合她开心的玩,她自然高兴。而对于我,贸然闯进人家,无处可去,还要在人家里吃睡,多少有些拘束,正是与小女孩的亲近,让我找到了一种安心感。
吃完晚饭,教小女孩做作业,做完作业,她还缠着我陪她玩游戏。那温馨美好的记忆,至今难以忘怀。晚上,睡在干净朴素的房间,这是小女孩母亲结婚的房间,当时男方入赘。一个人趟在床上,窗外寂静无声,一种满满的温暖,无声地在心中流淌。被洪水所困,流落非亲非故人家的这一夜,我睡得却很是香甜。
第二天,吃了早餐,洪水已退,我要赶紧去挂点村了解灾情。当时,正是李子成熟的季节,主人家门前有几棵李子树,他们一起帮我摘了不少香甜的李子,让我带回去。要走时,小女孩竟对我有些依恋不舍,站在门前的小路上,目送我离去。那种生命的经历,温馨美好,每每想起,内心都会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愫。
之后,脑海中,不止一次闪过这样的念头,抽空去看看这个小女孩来。只是念头,而念头并没有促使自己来一次想到就去做的行动,或产生念头时,想到小女孩在学校,肯定不在家,便又打消了念头。当可以方便行动时,却没有产生念头。
世事繁琐,凡间沉浮,一拖就是几年。昨天,当决定去龙潭吃晚饭时,于是,决定去看看这个小女孩。心里想着:“疫情没有上学,她肯定在家。”没曾想,她已经初中毕业,远赴浙江。近三年来,曾无数次走进峙滩学校,只要找到章老师指引,便可以去看看这个小女孩,我却没有去行动,容易得若举手之劳的行动,却生生地被我拖延掉。想到此,莫名的内疚,油然而生,不觉轻叹:“短暂的生命中,我们有多少想到而没有去做的事,这种可以避免的遗憾,我们却屡屡发生。”
贵在自知自明,觉得自己是有些迟疑的。这种迟疑的性格,让我错过一些生命中的美好,留下遗憾。
表达遗憾,并不是仅仅重温一下遗憾,而是应该从遗憾中反省。之于当下,想想我们还有哪些想法,需要及时去付诸行动,以免错过行动的机会,为以后留下遗憾。我们不可能做到人生没有遗憾,但努力去减少可以避免的遗憾,才是当务之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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