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姐总爱对我讲，你疯啦。
在每一次我坏坏的笑，从身后环抱她的腰叫她小妞儿。
在每一次我眼睛湿润，认真对她倾诉烦恼。
在每一次我握紧拳头，仰头对着天空立志。
在每一次、每一次，我说……
一
我俩去压马路吧。凌晨两点，全无睡意的我在电话里这样讲。
你疯啦，她打着哈欠在电话那头说。
于是在凌晨两点半的西大望路，她挽着我的胳膊在一个个商店门口走过，昏黄的街灯排排站立，将我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二
我俩去看海河吧。晚高峰下班的人群来来往往，在北三环的马甸桥下，我紧紧握着她的手，这样对她讲。
你疯啦，她把“疯”字拖的老长，话语里尽显无奈，然后白我一眼。
于是在喧闹的北京站广场，我拿着车票开心的向她招手。在晚上十点的海河边牵手散步，十一月的冷风吹的河水一阵阵打颤，她吸溜着鼻涕，又白我一眼。
三
我俩去麦当劳吃玫瑰甜筒吧。在她发毒誓一周减五斤的下一秒，我这样对她讲。
你疯啦，她揉着肚子，为上一秒刚吃完的巧克力蛋糕后悔，打着饱嗝对我说。
于是在奥特莱斯前的停车广场，我们逆着风走向麦当劳甜品站，大风玩弄着我们的头发，每一秒都是不同的造型。
四
我俩去吃烤串儿吧。图书馆里都是低头追梦的同学，黑夜让他们的梦更加的静谧，安静的可以听见旁边男生翻书的声音，和旁边旁边的男生均匀的鼾声，我在她耳边悄悄这样讲。
你疯啦，她在我耳边悄悄地回。
于是我们裹着羽绒服，在学校外的胡同里一家家寻找串儿店，餐馆的霓虹在雪地上五彩缤纷，照的雪地上我们大大小小的脚印，五彩缤纷。
五
我俩去南锣鼓巷逛街吧。讲台上的高数老师还在喋喋不休的读几年前的PPT，我合上课本，对望着窗外发呆的她这样讲。
你疯啦，她侧着脸悠悠地对我说。
于是在冬季的午后暖阳里，还能听见教室里老师的讲课声、同学们的笔记声、窗外树上的鸟雀声，而末排靠窗的书桌上，只剩下两本没被带走的数学课本。
六
你看，那栋大厦，气派辉煌，我以后要去那里工作，年薪百万、千万。傍晚的西单过街天桥上人来人往，我指着眼前的中行大厦对她这样讲。
你疯啦，她嘴角向下撇，皱着眉毛，一脸嫌弃的对我说。
于是她拉着我在西单街口的中行大厦里楼上楼下的闲逛，身后不足十米远的保安，如影随形，朝着我们一脸的疑惑。
七
你看，那座山顶，俯视着故宫，在夜里一定很美，我俩去看看吧。神武门前的广场上，游客已经寥寥无几，我指着对面的景山山顶这样对她讲。
你疯啦，她张开嘴大笑着，瞪大了眼睛对我说。
于是在晚上八点半的景山前街，过往的车灯照亮了两个翻墙头的年轻身影，她挽着我的胳膊，战战兢兢地朝山顶走去。
八
六月，夏至，湛蓝的天空上有白云自在漂浮，偶尔还能看见飞机划过，留下长长的飞机云。树叶遮挡着光线，斑斑点点的散落在地面，校礼堂前的马路上，还有同学们在扔着学士帽留影。她穿着白色碎花的裙子，指间的那片树叶随着她的手在空中划出优雅的曲线，偶尔落在斑驳的光束上，泛起白光。
喂，嫁给我吧。我跟在她身后，轻轻的讲。
你疯啦。
她转过身，微笑的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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