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晴犹豫了一下,才说:“只是有件伤心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曾祥宇心里一跳,忙问:“是不是我姐跟我姐夫闹矛盾了?”方宜晴说:“不是的,我这次没见到你姐。是。。。你家里的‘老小’死了。”
曾祥宇心里一震,眼眶一下子变得有些湿润。“老小”是他们家养的一只猫,曾祥宇上高二的时候邻居二娘家的猫生了三只小猫,送了一只黄色的给曾祥宇。曾祥宇特别喜欢这只猫,每次周末回家的两天都跟猫形影不离,猫也跟他特别亲。
最初曾祥宇给这只小猫起名叫“小虎”,叫了一段时间觉得这个名字太普通,想起别人招呼年轻人时总会叫“小王”、“小李”,就照这种方式把对猫的称呼变成“小小”。小小也很乖巧,每次曾祥宇一叫“小小”它就风一般地跑到曾祥宇面前围着他“喵喵”叫,似乎一点没有因为改名字就“水土不服”。
后来曾祥宇上了大学,小小也长大了,虽然只有寒暑假才能见面,但是一人一猫的感情依然很好。到曾祥宇大学毕业时,小小已经长成一只体态丰盈的成年猫了。这时曾祥宇又根据针对成年人称呼的“老王”、“老李”把小小的名字改为“老小”,虽说名字拗口,意思又别扭,但一个叫得顺口,一个回应敏捷,自有一番旁人无法体会的亲密在里面。
曾祥宇和曾祎秀名为姐弟,在一起的时候却并不特别融洽,他其实是把老小作为弟弟对待的。现在突然听到噩耗,他瞬间悲从中来,话音带着哽咽问道:“老小怎么死的?”
方宜晴看着曾祥宇的样子也觉得一阵难受,说:“听你妈说,七月初的时候猫都还好好的,后来突然好几天都没看到它,家里人以为它跑出去被人抓走了,都觉得很惋惜。有一天你妈在打扫橱柜的时候才发现它就躺在橱柜底下,身子都硬了。”
曾祥宇擦了擦眼泪,又问:“没查一下到底怎么死的?”
方宜晴说:“一开始怀疑是吃了老鼠药,但如果是那样的话肯定会有呕吐物,结果家里没看到有呕吐的痕迹,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后来你爸就把它埋了。”
农村的人喜欢用毒鼠强之类的老鼠药灭鼠,结果老鼠没消灭多少,反倒让很多猫因此遭秧。如果老小是吃老鼠药死的,曾祥宇肯定会把那些放老鼠药的人恨到骨子里,现在听说不是,他心里反倒觉得空荡荡的无处着落。他又怪爸爸没查清楚原因就把猫埋了太过仓促,但转念一想,农村那种地方难道还要去给猫做个尸体解剖?说到底也只能一埋了事。
他又问:“老小被埋在哪里了?”方宜晴说:“你爸妈知道你和猫的感情好,就把它埋在了你家后院,这样你回去了还可以看看。埋到野地里的话很可能会给别的野物刨出来吃掉。”
曾祥宇这才放心,心里感激家人想得周到,不然他心里肯定更难过。他估计这是妈妈的主意,爸爸才不会考虑那么多。
方宜晴又说:“给你买个手机吧,我看现在很多人都在用手机,打电话方便多了。”曾祥宇摆着手说:“那不行,一个手机少说也要一两千,每个月的话费也不少,太奢侈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省着点花,好好攒钱,争取早日攒够首付。”
方宜晴倒是不以为然,说:“买房子是需要长远规划的事,就算要节省,也不能因此就过得太寒酸,有了手机的话我找你就方便多了。一个手机又不会对我们的买房大计产生决定性的影响,还是买一个吧。”
可是任她怎么说,曾祥宇就是不同意。其实他们公司很多人都已经买手机了,只是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没有到用那种奢侈品的时候,现在公司里有固定电话,租住的房子外面也有好几家公共电话,足够用了。
没想到才过了一周时间,方宜晴就带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过来,曾祥宇打开一看,是一部新的摩托罗拉手机。曾祥宇惊讶地问她哪来的钱,方宜晴得意地说:“这次回去我爸给了我一千,我姐也给了一千,我哥给了五百,买个手机绰绰有余。”
曾祥宇一边暗怪她花钱太大手大脚,一边又为她的用心感动,坚持要方宜晴自己用。方宜晴说:“我整天在学校上课用的时间不多,我宿舍又有电话能用,还是你用最好。”曾祥宇还是推脱,方宜晴生气了,说:“谁让你不让房东装电话的,搞得每次我每次不是被动等你的电话就是要亲自来一趟。你要能让房东把电话装了这手机就归我用。”
其实不是房东不能装电话,只是一旦装了电话租房子的三个人都要用,谁打的多谁打得少很难控制。月租费还能平分,话费又怎么分得清楚呢?因此到现在他们宿舍的电话都没装起来。曾祥宇、姚敏他们需要了都是去外面的公共电话亭打电话,虽然麻烦一点,却少了很多经济上的纠纷。
让房东装电话暂时行不通,曾祥宇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方宜晴如此贵重的一件礼物。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多好的姑娘啊,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给你用,这是你修了多少辈子才能修到的福分。你要不能好好待她,老天爷都会怪罪你的。”
他本来想先买个BB机给她用,但是一来随着手机的逐渐普及BB机已经不那么吃香了,二来BB机只能寻呼,最多看看通知短信,跟手机比起来太不方便了。干脆再等一段时间,直接给方宜晴买个手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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