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接着聊窄巷的故事。
大爷大妈们靠着院内停车这档子营生,一直赚得盆满钵满。虽然在这期间,偶尔会有交警在早高峰时过来巡视,却无法阻止窄巷原住民们捞金的步伐。他们身着具有迷惑性的反光背心,以窄巷的为核心,跟交警打起了游击战。面对劝导我唯唯诺诺,你刚换岗我就重拳出击。为了防止患者家属把车直接停在马路边(这部分公共区域难以掌控),反光背心们把各式各样的杂物堆砌在路边——旧椅子、破地桩、三脚架、大菜筐……就差埋地雷了。物品摆放的原则是挪不动,停不了,没收了也不心疼。这也就直接导致了三排半的路被挡成一排半,窄巷活脱脱地变成了单行线。
那时的我,对于这种行为自然是恨之入骨,细想当医生真是可怜,一不留神供养起了多少附属产业。警察对于这种行为也是颇为无奈,大爷大妈们的蘑菇转圈打法实数难缠,居民楼顶各家各户的观察哨更让治理行动困难重重。
赶紧把他们撵走吧!看得我眼晕!那时的我,是这样想的。
后来的事实证明,彻底驱离反光背心,反而使得问题走向另一个极端。
事件的转折大概发生在一年前,关于违规收费院内停车的专项打击行动,在毫无征兆下开始了。当然,这与疫情的收紧不无关系。首先,交警们开始频繁地出入窄巷,甚至在院墙上张贴海报,禁止违规收费停车。与此同时,四个小区的出入口被铁链关死,不再允许车辆出入。
简而言之,大爷大妈们的财路断了。
起初,我们拍手称快,可后来,事件开始失控。随着反光背心们收摊,他们的圈地运动也一并废除。窄巷两边裸露出来的空地,很快就被乱停乱放的汽车占据。这些车更加难缠,他们不畏交警,罚单连成一串儿照停不误。他们理直气壮,家里有病人你奈我何?与大爷大妈们的市井骚套路不同,交警执法在这些人面前,威慑力和执行力小了很多。
于是由路障和反光背心构成的松散但灵活的窄巷,变成了由铁石心肠的司机和乱停乱放的汽车构成的凝滞且绝望的窄巷。
平心而论,问题反而严重了。
这就叫压下葫芦,浮起了瓢。
鬼知道窄巷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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