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的声音

初衷

今天有人和我说，“亲近文学是骨子里的”。这话对于一个“资深”的爱好者而言，无疑是一种欣喜的褒奖，也是一种莫名的鞭策。我的青春在历经了数次的风波以后，依然执拗地站回了原点，何其有幸，我与热爱的文学、与人生、与自己的故事有机会得以重写。当然，这不是痴人说梦地要回到过去，“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回头的路是没有的。可春来夏往，日复一日，谁又能奢侈地高呼“往事如烟”呢？旧的回不去，也不肯忘，这便成了我写这些内容的初衷，不过给自己一些安慰，收拾收拾旧的，整理整理新的，罢了。

文字

  大学时一位我非常敬佩的老师曾告诫过我们，“年轻人写散文，是写不好的”如今每每写下这样的大段文字，心中不免也在犯着寒颤，这是不是又流于浅薄了？语句是否通顺？抒情是否新意？不及百字，笔下便已露不出任何墨水了。过于难堪？几亩良田，若是出于观赏，自然莺歌燕舞、柳絮风轻，更难怪“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可若是用于耕地、种植、用于生计，那就免不了“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辛苦和“草盛豆苗稀”的无奈了。求学之路，不在乎这个道理：写是可以写的，说是可以说的，只是认真起来，就需要多点艰辛了。

  私认为，求学第一艰辛的便是耻于失败。对于一些习惯于成功的声音来说（有时来自于自己），失败实在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它积聚了你的慵懒、愚钝以及众多不可救药地借口；它即裸露了过去，又牵绊了你的未来，仿佛阿克琉斯之踝一样，成了你一生的命门，让人偏要在逃避中提起精神，好好整顿一番回头的历史不成，可这又是荒诞，于是让人变得滑稽、变得虚荣，引申出欺骗、引申出恶意。要想终止这恐怖的联想，便要先回过身去，朝那个成功的声音吐口唾沫，再以牙还牙地咬咬它的失败，掐掐它的命门，才能换来一线前行的生机。红楼一梦，月盈则亏，人生哪能得着圆满，大可放下心来去做就行了。

“可我的确有错”人类常常懂得自我反省，可却未必懂得反省之真意。记得之前看过王安忆的《小鲍庄》，祖上赎罪，却连累百年之后的子孙后代，在巨大的暴雨面前，捞猹之死即壮烈又荒诞。反省到了过度，便是要自我惩罚、自我牺牲，更不考虑这一行为对身边人的影响，青年间有句俗语“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大概就是反省之心过度成了原罪意识了吧。那么何为真正的反省，我一向欣赏中学时学过的一部小说《复活》。复活与反省，就像粮食与种子的关系。播种是为了收成，过程中付出一些心酸与汗水不算什么，即便是将来播种不当，没能结出粮食，那就再种再结就是，却不必为了播种而播种。反省若是不为了复活，而仅仅出于责怪与懊悔，就是本末倒置了。

回想过去求学之路，犯错偷懒常有，每当此时都羞愧难当，深自懊悔，结果反而是养成了逃避与慌乱的恶习，学业上有退无进。直至如今，才刚刚觉悟。砥砺前行，也是一种谦卑，自己本就无才，常人而已，何必非得为了某个目标而自伤，更不用说有些缺陷了，只是应当积极改变，向阳而生，像鲁迅先生所说“有一分热，发一分热”毕竟就算是做个“不思进取”的“废人”，我恐怕也没有这个资格。

  故而，第一大关“懂得失败，善于反省”过了，第二大关就到了——坚持与方法。关于这方面，尚在摸索，偶有心得，以后再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