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或不笑。都是水。
原创图片\妈妈喜欢的那件女王范风衣从亲戚口中听见她:她会在夕阳下戴白色圆顶蝴蝶阔边太阳帽,穿碎花连衣裙,骑二八自行车搭不会骑车的男人,颠过木条柏油路,滑过芦苇滩,在后座男人“弄啥哩嘛!”的老陕责备口音中,一路从城郊骑到市里,就着卤水摊汽灯,点一只卤猪脚,一杯曲酒,夜下两人说话品完,心满意足载父亲回家。那时的她,笑靥如花,把日子的过白过成剧情。
从儿时记忆里看见她:我趁大人不在,在客厅墙上画下人类有史以来最大“丁老头”。料到会换来父亲暴锤;没料到他车间加班,怕我手痒,按我在桌脚柱子捆之,一走了之;更没料到,回家的她竟然不先为我松绑,穿着整齐工装高跟皮鞋蹲下,一点、一点、一点掰带回的食堂馒头,喂仓鼠般,喂惊讶的忘记哭的儿子;最是万万没料到,她像个艺术家拿起我的蜡笔,修饰画的细节,和刚上小学的我讨论起“抽象风格”。这时的她,笑的很恬淡,在追求实用经济时代,为我种下一颗并不实用的种子。
从今夜风暴中读到她:因为自己儿子的教育方法,住在岳父母家的我与妻父母大闹,摔门回家。她一言不发,也不责备,犹豫良久,挑一件与天气正配的精致风衣,冒雨亲自驾车带我道歉,一路无话;从未对人卑躬屈膝的大女人,从来在我和父亲面前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坐着、低着头带我一起接受亲家的奚落,谩骂,她极力平静却找机会调和。此时的她,没有一丝笑容,下楼后让儿子给她一支烟,松一口气,精致妆容后有了疲惫,有已然遮不住的纹理爬上皮肤。上去吧,像男人去面对。没有表情起伏,我看见她洁白的抖烟灰的手,止不住的,抖。
女人如水,母亲就应该是水形的物语。有形,无形,无形,有形。无论变化,水形的物语,教会我去看见风景,去看见世俗,去看见常理,以及看不见的时候要如何前行,如水形万变,如水,穿流过隙。
愿这水形的物语,少一些波折,多一丝平静。
岁月安好,您,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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